陆晨交代完殷野王后续事宜，又看似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别哭丧着脸，跟朕生离死别似的。”陆晨嘴角一撇，“朕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码头上朕留了点东西，给将士们分分，别省着。”
殷野王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那点残留的“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感激。
他猛地抬头，张了张嘴，想问留了什么，又觉得不合时宜，最终只是重重点头，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是！陛下！臣……遵旨！”
陆晨不再理他，转身搂着殷素素，带着方艳青、纪晓芙、杨凰衣，在一众侍卫宫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总督府。
殷野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往港口冲。
“快！快去码头！”
……
五艘巍峨的大明宝船，如同五座移动的海上宫殿，乘风破浪，朝着西北方向缓缓驶去。
巨大的船身两侧，水花翻涌，雪白的浪花向后延伸出长长的轨迹。
甲板上，绣着金龙的巨大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天子仪仗，威严肃穆。
宫女、太监、侍卫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船队沿着爪哇岛、苏门答腊岛西海岸，一路向着天竺行省的方向前进。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着船上每一个人的脸颊。
陆晨站在船头，负手而立，海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殷素素、方艳青、纪晓芙、杨凰衣四女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家男人的背影，眼中都带着柔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陆晨正在接见左尚宫，马秀英。
容貌清秀，算不上绝色，却自有一股沉稳干练的气质。
自从离开北京，她便接管了所有宫女、太监的管理事务，同时还负责照顾陆晨和几位“娘娘”的起居，以及……皇子、公主的日常。
是的，那几个被爹娘“遗忘”许久的皇子、公主。
这半年来，多亏了马秀英。
陆晨，不止一次看到马秀英抱着小皇子，轻声细语地哄着，或者耐心地给小公主喂食。
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充满了耐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母性光辉？
宫女太监的管理更是井井有条，偌近千人的后勤团队，被她打理得一丝不苟，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有能力，有手段，还忠心。
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今日阳光正好，海面平静如镜。
真是接见的好时候，“马秀英。”
马秀英快步上前，恭敬地行礼：“臣女在，陛下有何吩咐？”
陆晨坐起身，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
马秀英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不合规矩。
她是奴婢，怎敢与陛下平起平坐？
“愣着干什么？朕让你坐。”陆晨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秀英不敢违逆，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的锦凳上坐了，腰背挺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头微微低着。
“抬起头来。”陆晨道。
马秀英依言抬头，目光却不敢直视陆晨，落在他的下巴处。
陆晨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半年来，诸般事务，你管得都不错。”
马秀英心中一跳，连忙道：“份内之事，不敢当陛下夸赞。”
陆晨继续道，“皇子公主，你也照顾得尽心。”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努力憋着笑，假装入定的殷素素等人，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比她们几个当娘的，可上心多了。”
殷素素几女闻言，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纷纷睁开眼，嗔怪地瞪了陆晨一眼。
马秀英更是惶恐，连忙起身就要跪下：“陛下谬赞！臣女惶恐！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
“行了，坐下。”陆晨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朕不喜欢繁文缛节。”
马秀英只好又坐了回去，心里却七上八下，摸不透这位帝王的心思。
“朕，都看着呢。”陆晨收起笑容，语气变得认真了些，“你是个有能力的，也是个忠心的。”
马秀英心中巨震，陛下……一直在观察自己？
“有功，当赏。”陆晨看着她，目光平静，“你想要什么？”
马秀英愣住了。
赏赐？
她从未想过这些。
“臣女……从未想过……”她有些结巴地说道。
“不想？”陆晨挑眉，“是不敢要，还是不知道要什么？”
他看着马秀英那双略带茫然的清澈眼眸，忽然笑了笑：“既然你不知道，那朕就替你选了。”
说着，他伸出了手。
马秀英看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到自己面前，大脑一片空白。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手上。
马秀英下意识地想要缩手，想要后退，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
就在她心跳如鼓，不知所措之际，陆晨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
马秀英浑身一颤，如同触电一般！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她只觉得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热得发烫！
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从未有过男子握过她的手！
“凝神，静气。”
陆晨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她耳边响起，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紧接着，一股磅礴而温和的力量，如同奔涌的河流，从陆晨的手掌，涌入了她的体内！
轰！
马秀英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股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所过之处，仿佛将她身体里的每一寸经络，每一块骨骼，都仔仔细细地冲刷了一遍！
暖洋洋的，无比舒坦！
一些沉积在体内的暗伤、淤堵，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冰雪消融，瞬间化解！
身体里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打破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和力量感，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啵！”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仿佛是错觉，又仿佛真实存在。
任督二脉！
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境界，无数高手耗费一生心力也未必能够达到的成就，就这样……被贯通了？
马秀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感受着体内奔腾流淌的内力！
整整一百二十年的精纯内力！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内力的磅礴和精纯程度！
这简直是……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