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凝成的海怪獠牙泛着冷光,铺天盖地扑来的瞬间,墨玄猛地将裂砚按在飞舟甲板上,砚台里涌出的墨气不再是网,而是化作一道丈高的墨色石墙,“砰”的一声撞碎最前排的三只海怪。可雾气瞬间又重新聚拢,刚碎的海怪竟原地重生,獠牙上还多了层青黑煞气,狠狠啃咬着墨墙,石面上瞬间布满裂痕。
“这雾煞能借雾重生!”墨玄咬牙催动魂力,墨墙表面生出无数墨刺,扎穿海怪躯体,却见煞气顺着墨刺往砚台里钻,“不好,它在吞我的魂力!”
纸妍立刻将传承纸展开成盾,金白灵光裹住墨墙,将煞气隔绝在外:“我撑不了太久!阿卷,古卷有没有说怎么破这重生之术?”
阿卷抱着古卷蹲在舟中,指尖飞快划过跳动的金光,声音带着颤却清晰:“有!雾煞老怪的魂力连着整座雾阵,所有海怪都是他的‘雾煞分身’,只要找到他的本体核心,就能断了分身的源头!古卷说他的本体藏在雾阵中央,可雾里有‘迷魂雾’,会让人认错方向!”
吴仙刚要催动主印探察,左臂突然一阵刺痛——方才炼化的瘴煞竟被雾中煞气引动,灰绿色再次爬上腕间。他闷哼一声,将破魂笔插在甲板上,四色灵光从笔身蔓延开来,在飞舟四周织成一道光网:“这迷魂雾怕不止迷向,还能引动体内残留煞气!纸妍,用魂珠帮我稳住经脉,我来破雾!”
纸妍立刻将魂珠贴在吴仙后心,七彩魂气顺着他的脊椎往上涌,压住翻涌的瘴煞。吴仙双手结印,主印悬浮在头顶,四色灵光骤然暴涨,如一轮小太阳般刺破浓雾——雾中那些灰白色的眼睛瞬间躁动起来,原本凝固的雾气竟开始旋转,朝着灵光源头涌来。
“想破我的雾?痴心妄想!”雾煞老怪的声音从雾深处传来,手中骨杖猛地顿向虚空,“起!雾煞狱!”
话音落,飞舟下方的雾气突然化作漆黑的漩涡,无数带刺的雾链从漩涡中飞出,缠住飞舟的船底。墨玄刚要催动墨气斩断雾链,却见雾链上的倒刺渗出黑液,滴在甲板上“滋滋”冒烟,竟能腐蚀魂力凝成的舟身。
“吴仙哥哥,古卷亮了!”阿卷突然惊呼,只见古卷上的金光汇成一行字:“雾煞狱怕火,海灵草燃之可生‘破雾火’,能烧尽雾链!”
吴仙眼睛一亮,立刻看向墨玄:“你方才找的海灵草还有剩吗?”
“有!在我怀里!”墨玄急忙掏出几株蓝紫色的海灵草,纸妍立刻用魂珠的灵光点向草叶——海灵草遇灵光瞬间燃起淡蓝色火焰,火焰刚一接触雾链,原本凶戾的雾链便如遇沸水般蜷缩起来,黑液蒸发成白烟,转眼就化作飞灰。
“好机会!”吴仙抓起燃烧的海灵草,掷向飞舟前方的浓雾。淡蓝色火焰在雾中炸开,竟没被雾气浇灭,反而化作一道火径,朝着雾阵深处延伸。他纵身跃上火径,破魂笔在手中一转,四色光刃斩向两侧扑来的海怪:“墨玄,稳住飞舟跟上来!纸妍护着阿卷,别让迷魂雾近身!”
雾煞老怪见火径破雾,气得骨杖乱颤:“小崽子,敢毁我的雾!”他身影在雾中一闪,瞬间出现在吴仙身后,骨杖带着浓黑煞气砸向吴仙后心。
吴仙早有防备,左手分印往后一甩,青黑光束缠住骨杖,右手破魂笔反身刺去——可笔尖刚要碰到老怪的黑袍,老怪的身影突然化作一团雾气,在三丈外重新凝聚:“想碰我的本体?没那么容易!”
“他的本体不在这!”阿卷的声音从飞舟上传来,“古卷说他的本体藏在沉雾沟的入口,刚才那个是分身!火径快到沟边了,分印的煞气就在前面!”
吴仙顺着火径往前冲,果然见前方雾气突然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一道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沟,沟边的岩石上泛着青黑煞气,正是分印的气息!可就在他要踏入沟口时,沟底突然涌出一股更浓的雾气,雾气中传来分印的震颤声——
“不好!他在强行炼化分印!”吴仙心中一紧,主印突然剧烈发烫,与沟底的分印产生共鸣。他刚要冲进沟里,雾煞老怪的本体突然从沟底窜出,黑袍上缠着无数海草,骨杖直指吴仙:“想抢分印?先尝尝我雾煞本源的厉害!”
骨杖顶端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团漆黑的雾球飞射而出,雾球里裹着无数细小的煞虫,刚一靠近就往吴仙的经脉里钻。吴仙急忙用破魂笔格挡,四色灵光与雾球相撞,炸开的雾气却让他眼前一阵模糊——迷魂雾竟顺着他的呼吸钻进识海,眼前突然浮现出北域分印被夺的画面,魂力瞬间滞涩了半分。
“吴仙哥哥!别被幻境骗了!”阿卷的声音穿透雾气,古卷的金光射向吴仙的眉心,“分印在沟底的石台上,他在借幻境拖延时间!”
金光驱散幻境的瞬间,吴仙猛地清醒过来。他看着沟底隐约闪烁的分印灵光,将主印与破魂笔合二为一,四色光刃暴涨成丈长:“雾煞老怪,今日要么你退,要么我碎了你这雾阵!”
光刃朝着沟底斩去,雾气被劈出一道缺口,分印的气息越来越近。可雾煞老怪却突然笑了:“晚了!分印已经认我为主,你们今日都得死在这沟里!”
沟底的煞气突然暴涨,无数雾煞凝成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吴仙困在中央。飞舟上的墨玄和纸妍立刻冲过来支援,却被重生的海怪拦住去路。阿卷抱着古卷急得发抖,突然看到卷上浮现出新的字迹——那是破解雾煞本源的方法,可需要有人引开老怪的注意力,让吴仙趁机拿到分印。
吴仙看着困住自己的雾链,感受着分印越来越弱的灵光,眼中闪过决绝。他猛地催动体内所有魂力,主印的四色灵光开始灼烧雾链:“阿卷,找到方法就说!我来引开他!”
一场围绕分印的生死赌局,在东海雾渊的沟底,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