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飞舟在晨风中掠过海面,不过半个时辰,望海镇的轮廓便出现在视野里。这镇子依海而建,青灰色的屋瓦层层叠叠,码头边停着数十艘大小渔船,却也夹杂着几艘挂着灵光的修仙飞舟——显然是往来修士补给的去处,比寻常渔村多了几分灵气。
飞舟落在镇外的空地上,吴仙收起灵光,刚迈步走下船,手腕上那道青黑纹路便微微发烫,像是被海风里的寒气蛰了一下。他下意识攥了攥拳,指尖触到怀中的分印,才察觉那热度竟是分印与外界气息产生的共鸣。
“这镇子看着挺热闹,应该能买到疗伤的药材。”墨玄揉了揉胸口,之前强行催动玄墨巨鲸留下的内伤还没好透,说话时仍带着一丝虚浮,“我去丹铺看看,你们先找家客栈落脚?”
纸妍点头,魂珠在袖中轻轻转动,目光扫过镇口来往的行人:“我跟你一起去,魂珠能辨药材真假,免得买到掺了杂质的丹药。吴仙哥哥,你带着阿卷先去客栈,顺便看看有没有极寒渊的地图卖,古卷上的地形太简略了。”
阿卷立刻举起怀里的古卷,献宝似的晃了晃:“不用买!我刚才翻到最后几页,古卷自己画出了半张极寒渊的路线图,就是有一段标着‘冰魄风带’,说那地方的风能冻住魂力,得提前准备抗寒的法器才行。”
吴仙摸了摸她的头,目光落在镇口那棵老槐树上——树干上缠着一缕极淡的冰蓝色气息,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可那气息里的煞气,竟与沉雾沟雾煞老怪的本源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冷、更锐。
“小心点。”他压低声音,指了指老槐树,“那上面有煞气,像是冲我们来的。”
墨玄和纸妍立刻凝神望去,看清那缕冰蓝色煞气时,两人脸色都沉了下来。墨玄摸向腰间的裂砚,墨气在掌心悄然凝聚:“是冰煞的气息,比雾煞更阴寒,看来煞主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先别打草惊蛇。”吴仙按住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我们现在需要补给,不能在这里耗着。墨玄,你跟纸妍去丹铺,速去速回;我带阿卷去客栈,顺便查探一下这煞气的来源。”
几人分成两路,吴仙牵着阿卷往镇里走,刚拐进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巷,身后便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他脚步不停,反手将破魂笔握在手中,指尖主印灵光微闪,悄然后撤半步——
“嗤!”一道冰蓝色的利爪突然从巷口的阴影里探出来,直抓阿卷怀里的古卷,爪尖还裹着细碎的冰碴,煞气逼人。
阿卷吓得惊呼一声,古卷却自动翻卷起来,书页化作一道泛黄的光盾,挡住了利爪的攻击。吴仙趁机转身,破魂笔带着青蓝相间的灵光,直刺阴影里的身影:“出来!”
那身影被灵光逼得后退两步,终于显露出模样——竟是个浑身裹着冰雾的黑衣人,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道冰蓝色的裂痕,像是被寒气冻出来的:“不愧是拿到东海分印的人,倒有几分本事。”
“是冰煞的手下?”吴仙将阿卷护在身后,主印在掌心发烫,手腕上的青黑纹路越来越亮,“煞主派你来干什么?跟踪我们,还是想抢分印?”
黑衣人冷笑一声,双手一抬,巷子里突然刮起刺骨的寒风,地面上凝结出一层薄冰:“煞主大人要你们的命,还有那两枚分印!今天你们别想离开望海镇——”
他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墨气翻涌的声音,墨玄握着裂砚冲了进来,玄墨气息化作数道墨刺,直扎黑衣人的后背:“想动我们的人,问过我了吗?”
纸妍也跟着出现,魂珠灵光暴涨,化作一道金白色的光网,将整个小巷罩住:“这光网能困住煞气,看你往哪跑!”
黑衣人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回来,脸色(若有若无的裂痕)骤变,转身就要冲破光网。吴仙抓住机会,破魂笔灵光暴涨,青蓝火焰顺着笔尖滴落,落在地面的薄冰上,瞬间融化出一片水汽——那是海灵草破雾火与主印灵光的结合,专克煞气。
“嗤啦!”火焰溅到黑衣人身上,他身上的冰雾瞬间消散大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冰煞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竟开始结冰,转眼间化作一块冰块,“砰”的一声碎裂,只剩下一缕冰蓝色的煞气,被纸妍的光网收了起来。
墨玄喘了口气,走到吴仙身边:“这冰煞的手下比雾煞的分身难对付多了,还好我们回来得及时。丹铺我去过了,买了两瓶‘清煞疗伤丹’,能稳住你的内伤。”
纸妍收起光网,将那缕冰蓝色煞气握在掌心,眉头紧锁:“这煞气比我想象的更精纯,看来冰煞本人离这里不远了。我们不能再耽搁,得赶紧离开望海镇。”
阿卷抱着古卷,小脸还有点发白,却还是倔强地说道:“古卷刚才又有反应了,说冰魄风带里藏着冰煞的眼线,我们得绕开那条路,从‘寒晶洞’走,虽然远一点,但更安全。”
吴仙点头,将清煞疗伤丹递给墨玄,又摸了摸怀中的分印——此刻分印与主印的共鸣越来越强烈,手腕上的青黑纹路甚至开始发光,像是在指引方向。他抬头望向北方,望海镇外的海面上,已经隐隐能看到一层淡蓝色的寒气,正朝着镇子的方向飘来。
“走,回飞舟。”吴仙果断转身,“补给的丹药和法器都齐了,不用再耽搁。我们绕开冰魄风带,直接去极寒渊。”
几人快步冲出小巷,朝着镇外的飞舟跑去。墨色飞舟再次升起,灵光裹着船身,避开海面飘来的寒气,朝着极寒渊的方向飞去。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望海镇的码头上,一道裹着冰雾的身影缓缓显现——正是冰煞,他看着飞舟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掌心凝聚出一道冰蓝色的符文,朝着极寒渊的方向飞去:“终于来了,煞魂阵,就等你们上钩了。”
飞舟上,吴仙望着越来越近的极寒渊方向,掌心的主印突然剧烈发烫,像是在警示着前方的危险。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破魂笔——一场与冰煞的生死博弈,即将在冰雪覆盖的极寒渊底,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