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予白的西装外套滑落在玄关椅上，目光黏在她翻炒菜肴的手腕上——
那里戴着他去年生日送的银镯子，此刻随着动作轻响，像是在拨弄他的心弦。
厨房弥漫着糖醋排骨的焦香，蒸汽在两人之间氤氲。
戚予白倚着门框，喉结动了动：“需要我帮忙吗？”
话音未落，阮卿卿手中的菜铲磕在锅沿，清脆声响让两人同时僵住。
她垂眸盯着咕嘟冒泡的汤锅，长发滑落遮住泛红的脸颊：“不用了，你先去洗手吧。”
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在围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极了他此刻紊乱的心跳。
餐桌上，三菜一汤精致得如同杂志摆盘。
戚予白夹起油焖大虾，虾壳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虾肉鲜嫩得几乎不用咀嚼就滑入喉间。
这是他母亲在世时常做的菜，记忆里最后一次吃到还是十二岁生日。
“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他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玉米排骨汤，泛起细碎涟漪。
阮卿卿的筷子在碗边顿了顿，汤汁溅出细小的水花：“想着你最近工作忙，需要好好吃饭。”
她突然想起上周深夜，戚予白伏案批改文件时，台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咖啡杯空了又满。
这个认知让她耳尖发烫，慌忙扒了口米饭，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戚予白立刻起身倒了杯水，指尖擦过她手背时，两人都触电般缩回手。
玻璃杯重重放在餐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们吃完饭好好谈一谈吧。”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阮卿卿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收拾碗筷时，水流冲刷瓷器的声音里，藏着两人此起彼伏的心跳。
阮卿卿将盘子摞进消毒柜，余光瞥见戚予白在客厅来回踱步，西装裤随着步伐褶皱又舒展。
她深吸一口气，手心里的水珠顺着手腕滑进衣袖。
“段安，我...”她开口时，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戚予白猛地转身，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露出精致的锁骨。
客厅暖黄的灯光下，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炽热又压抑。
“我们...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可以进一步。”这句话像块滚烫的炭，灼烧着她的喉咙。
阮卿卿攥紧沙发扶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戚予白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什么意思？你想离婚？”
他逼近两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震得她心脏发颤。
“我不想再只是形式上的夫妻。”
阮卿卿突然站起身，裙摆扫过茶几上的玻璃杯。
她仰头直视他，睫毛上还沾着方才被呛出的泪花：
“我想要我们真正的做一对夫妻可以吗？”
这句话说完，整个世界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戚予白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剧烈滚动。
他想起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隔着冰冷的床单，偷偷看她熟睡的侧脸；
想起她感冒时，自己鬼使神差买的感冒药，最后却谎称是秘书顺路捎带；
想起今早那个拥抱，她柔软的发丝拂过他鼻尖的触感。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距离脸颊半寸处停住。
阮卿卿突然踮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发间的茉莉香扑面而来。
她的唇轻轻贴上他的，带着糖醋排骨的甜腻和温热的呼吸。
这个吻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像是春天的第一缕风，吹散了七年的隔阂。
戚予白颤抖着回吻，指尖陷进她腰间的软肉，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急促得惊人，阮卿卿脸颊绯红，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你现在可以叫我一声老婆吗？”
“老...老婆。”
这个称呼从他舌尖滚出时，戚予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看着阮卿卿得意的笑容，突然想起初见时。
她穿着白衬衫站在家族宴会上，捧着香槟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鹿。
而现在，这只小鹿终于撞进了他怀里。
“走吧，老公，我们去睡觉吧。”
阮卿卿的手指勾住他的，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
卧室里，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她主动钻进他怀里，发丝蹭着他的下巴：“晚安，老公，我爱你。”
这句话像颗炸弹在戚予白耳边炸开。
他紧紧搂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带着哽咽：“我也爱你。”
窗外的风掠过树梢，将这句话揉碎在夜色里。
这一夜，他终于不用再假装熟睡，不用再克制心底的渴望。
因为怀中的温度，是他用七年时光等来的春天。
晨光顺着纱帘的缝隙渗进来，在戚予白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他下意识收紧手臂，却扑了个空，骤然睁眼才发现身侧的床铺早已凉透。
楼下传来碗碟相碰的清脆声响，混合着煎培根的滋滋声，像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他往楼梯走去。
阮卿卿踮脚够吊柜里的餐盘时，睡裙下摆滑到膝盖上方。
戚予白喉结滚动，突然意识到昨夜她枕在自己胸口时。
呼吸喷在锁骨上的温热，还有指尖无意识攥住他睡衣的力道。
这认知让他耳尖发烫，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时，动作比往常僵硬三分。
\"早啊，老公。\"
她歪头冲他笑，发尾还翘着起床气。
这个称呼让戚予白险些失手摔了盘子，昨夜那些缠绵的片段不受控地涌上来——
她蜷缩在他怀里时带着奶味的呼吸，还有那句\"我爱你\"在耳畔炸开的瞬间。
他别开脸去拿筷子，却撞进她盛满笑意的眼睛。
手机在餐桌上震动，是秘书发来的紧急会议提醒。
戚予白盯着屏幕，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余光里阮卿卿舀粥的手腕白得像瓷器，让他想起昨夜指尖抚过的细腻触感。
\"我今天可能要加班。\"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生怕她误会成推脱，又生硬地补上。
\"但八点前一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