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霞刚出帐篷,一股血腥焦臭味就顶了上来。
外面的清理还在继续,压抑的“噗噗”声连成一片,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突然!几声怪响炸开,不是枪声!是爆燃!还夹着野兽般的吼叫!
“什么动静?!”林清霞喝问,夜视镜立刻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绿洲边上的黑影里,蹿出十几个人!
身上胡乱裹着些铁片子,学着圣火骑士那不伦不类的样子,手里却举着烧得旺旺的绿火把和破矛!
“是他们的人!”一个士兵喊道,“藏起来的!”
那帮人嘴里哇啦哇啦地叫着疯话,根本不管射过来的子弹,直挺挺就往金沙城士兵这边冲!
那模样,疯了一样,看着就不对劲!
“小心绿火!”林清霞枪口喷出闷响,一个冲最前的敌人应声倒地。
噗噗噗!
消音步枪又响了,子弹打在那些破铁片上,发出闷响。
虽然比不上真货,但那股子不要命的冲劲,加上乱甩的绿火,一下子就让金沙城这边手忙脚乱起来。
一团绿火扔过来,砸在一个士兵胳膊上,嗤啦一声!
那士兵惨叫着倒地打滚,火苗子沾上就灭不了,跟活的一样!
“散开!先打拿火把的!”林清霞一边开枪,一边冷静地喊。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被两个士兵架着的萧山,突然使坏!
他猛地拿头撞向旁边的士兵!
那士兵没防备,哼了一声,手松了。
几乎同时,一直蔫着的吕芝也动了!
她不知从哪掏出根尖簪子,照着另一个士兵的眼睛就捅了过去!
“啊!”士兵捂着脸惨叫。
“快走!”吕芝尖叫,拉起还有点懵的萧山,扭头就往最黑的沙丘后头钻!
“他们跑了!”有士兵喊道,“将军!”
林清霞扫过地上打滚的伤兵,没停顿,直接下令:“留下二十人清剿!其他人,跟我追!”
她带着七十多个好手,像黑夜里的豹子,跟着夜视镜里那两个跌跌撞撞的影子,追了上去。
沙海黑漆漆的,方便藏身,也处处是坑。
追出去十几里地,前头探路的士兵忽然停下,打了个手势。
“将军,这有东西!”士兵压低声音,从沙子里扒拉出几样玩意儿。
林清霞接过来,借着夜视镜的绿光看。
一卷扔掉的羊皮卷,还有块巴掌大的金属牌子,入手冰凉。
她展开卷轴,心头一跳!
上面用烂笔头画的,歪歪扭扭,标的竟然是金沙城里几个库房和城墙薄弱点的布防!
虽然有点老,但绝对是自己人才知道的东西!
再看那块金属牌,不金不铁,刻着个扭曲的怪符号,像火苗,又像只怪眼。
这符号,她在那些被打死的假圣火骑士的破烂上,也见过差不多的!
“内奸…还有大祭司…”林清霞攥紧了牌子,那凉意好像带着股邪性。
她抬头看向萧山和吕芝跑掉的方向,杀气更重了。
这两个狗东西,果然跟那个神神叨叨的“大祭司”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快!别让他们跑了!”
队伍再次提速,杀气腾腾地追下去。
终于,在一个又窄又陡的峡谷口,追兵堵住了快跑不动的萧山和吕芝。
两人背靠着冰凉的石头,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和围上来的士兵,一脸死灰。
“投降吧!”林清霞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哈哈哈…”萧山突然疯笑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指着林清霞,声音又尖又刺耳,“林清霞!你告诉萧鸿!他不得好死!他抢了我的东西!抢了我的位置!大祭司不会放过他的!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大祭司很快就来找他!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他跟疯狗一样,咒骂声在空旷的峡谷里打转,听着瘆人。
吕芝没哭没喊,就死死盯着林清霞,那怨毒的劲儿,比毒蛇还毒。
“林清霞,还有萧鸿!你们等着!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刚落,她猛地抬手,用袖子里那根尖簪子,狠狠捅向自己心口!
噗嗤!
血喷出来,吕芝脸上挂着一丝怪笑,身子软了下去。
萧山看见吕芝死了,吓得魂都没了,尖叫一声就想往士兵后头躲。
“噗!”
一声轻响,子弹干净利落地打穿了他的后心。
萧山身子一僵,低头看了看胸口冒出的血,往前扑倒,不动了。
峡谷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的呜呜声。
林清霞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面无表情。
叛徒,就该是这个下场。
“检查尸体,处理掉。回城。”
等林清霞带着一身沙土和杀气回到金沙城主府,天边已经发白了。
萧鸿一晚上没睡,正在书房看缴来的天方武器图纸。
“夫君。”林清霞推门进来,声音有点累,但人还是那股利落劲儿。
萧鸿抬头,看她身上的血迹和疲惫,皱了下眉:“回来了?怎么样?”
“萧山、吕芝,解决了。”林清霞话说得干脆,“沙里飞和他的人,全灭了。但枯泉绿洲有埋伏,是穿破烂金甲、用绿火的敌人,打法很疯,像圣火骑士。我们折了十三个弟兄。”
萧鸿脸色一沉:“大祭司的人?”
“八成是。”林清霞点头,把那份布防图和金属牌放到桌上。
“这是追的时候缴的。一份金沙城的布防图,还有这个牌子,上面的符号,跟那些敌人身上的差不多。”
萧鸿拿起那张标着内部防御的旧地图,手指慢慢划过,脸色冷了下来。
内奸,真的有。
他又拿起那块冰凉的金属牌,翻来覆去地看那怪符号,感受着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邪气。
“大祭司…天上掉下来的东西…”萧鸿低声念叨,把巴赫曼、萧山死前的话,还有这块牌子串了起来,心里的疑团更大了。
看来,天方帝国,或者说背后那个“大祭司”,想干的事,绝不止一个金沙城这么简单。
一场大仗刚打完,家里的蛀虫也清了,但更大的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
萧鸿捏着那块冰凉的金属牌,指腹摩挲着上面扭曲古怪的符号。
像火苗,又像只窥探的眼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敏敏,”他把牌子递给张敏敏,“还有玲儿,竹贤,你们都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