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家店铺，黎鸢机械地跟着宇文舟进出。
每当导购热情推荐，她都会找各种借口推脱。
颜色太亮、款式不适合、布料不舒服……
实际上，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那些漂亮衣服吸引，又在看到价签后迅速移开，假装不喜欢。
走到第五家店门口时，宇文舟停下了脚步，语气带着一丝严厉。
“黎鸢，你知道我的‘超强推理’准确率是多少吗？”
黎鸢几乎是立刻回答：“80%……”
“那你知道我现在推理出什么了吗？”
宇文舟转身面对她，灰眸直视她的眼睛，似乎是要把她看穿。
黎鸢强忍着没有避开视线，“你…你想说什么？”
宇文舟目光暗了暗，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不喜欢那些衣服，只是不喜欢上面的价格。黎鸢，你觉得和副本相比，哪个更可怕？”
黎鸢脸色唰地红了，“我……”
“跟我来。”宇文舟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黎鸢踉跄着跟上，不敢再挣扎。
他们回到了最初那家店，那件白色连衣裙依然优雅地挂在原处。
导购看到他们返回，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小姐改变主意了？这件真的很适合您！”
宇文舟直接取下连衣裙，又迅速从架上挑选了几件其他款式，一股脑塞给黎鸢。
“去试。”
黎鸢抱着衣服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宇文舟，我真的……”
“我的女孩值得世上最好的东西。”宇文舟突然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果现在得不到，那就让我先替你保管着，直到你有能力自己获取的那一天。”
黎鸢蓦地瞪大眼睛，这句话是她高二那年写的一部霸总小说里，男主对女主说的台词，当时她还被室友笑话太老套。
关键是，宇文舟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
“巧合而已。”宇文舟面不改色，“现在，去试衣服。”
黎鸢被导购半推半就地送进了试衣间，脑海中仍回荡着那句熟悉的台词。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字数、语气甚至停顿都一模一样！
难道宇文舟看了她写的小说？
那些尴尬到让人脚趾抠地的剧情、羞耻的情节、以及病态的偏执……
假的吧！宇文舟怎么会看她写的小说？
再说，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现在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小姐，需要帮忙吗？”导购在门外问道。
下一秒，试衣间的门打开了。
导购的惊叹声立刻响起，“天啊！太美了！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制的！”
宇文舟站在不远处，看向黎鸢时，灰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走近几步，修长的手指轻轻调整了一下裙子的肩带，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好看。”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黎鸢心满意足。
“你知道我……”黎鸢小声嘟囔。
“就当是拜师的学费。”
黎鸢摇头，“不行，我不能收。我根本没教你什么，反而是你一直在指导我。而且……”她咬了咬唇，“我还不起。”
宇文舟突然笑了，那是一个黎鸢从未见过的、带着几分霸道的笑容。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那就用别的方式还。比如……告诉我你下一篇小说的构思？”
黎鸢心脏几乎骤停。
他知道……他真的看过她写的小说！
完、啦！
((|||))
没等她反应，宇文舟已经转身对导购说：“这件要了。另外——”
他的目光在店内扫视一圈，“那件雾霾蓝的衬衫裙，黑色收腰西装外套，还有米色高腰阔腿裤，都拿她的尺码。”
导购欢天喜地地去取衣服。
黎鸢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而且那些我都没试过。”
“超强推理。”宇文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开展专业的数据分析。“肩宽34厘米，胸围78厘米，腰围58厘米，臀围82厘米，身高162厘米。”
他的目光在黎鸢单薄的肩膀上停留了一瞬，“那件衬衫裙会修饰你偏瘦的肩线，西装外套的垫肩能让你看起来更有精神，阔腿裤的高腰设计能弥补腿长比例的不足。”
黎鸢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瘦削的身体，像是要遮挡什么。
这个动作让原本就宽松的t恤领口滑向一侧，露出明显的锁骨凹陷。
宇文舟的视线在那处停留了不到半秒就移开，但已经足够让他注意到那里能轻易盛下一枚硬币的阴影。
导购拿来衣服时，忍不住多看了黎鸢一眼。“小姐确实太瘦了，我们最小码的裤子您穿可能还要改腰围。”她手指轻轻点在黎鸢腰间，“这里至少还能塞进两个手指。”
黎鸢耳根发烫。
在朝歌的训练让她长了点肌肉，但多年营养不良的底子不是短时间能补回来的。
她偷瞄镜中的自己，宽松的裙装像挂在衣架上般空荡荡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与店内海报上曲线玲珑的模特形成鲜明对比。
“瘦有瘦的美。”宇文舟从架子上取下一件浅杏色收腰连衣裙，“这件真丝面料柔软垂顺，能突出你纤细的骨架特点。”又挑出一件墨绿色针织上衣，“这种紧身但不贴肤的材质，既不会暴露过瘦的问题，又能营造恰到好处的曲线。”
黎鸢接过衣服时，注意到宇文舟特意避开了那些需要丰满身材才能撑起的款式。
他挑选的全是适合纸片人身材的设计，甚至连内衣都……等等，内衣？
“36A的尺码应该合适。”宇文舟面不改色地从贴身衣物区取来两套基础款，在黎鸢震惊的目光中补充道，“根据你常穿t恤的胸部轮廓起伏推算的。”
黎鸢一把抢过内衣塞进衣服堆里，脸红得能滴血。
逃向试衣间的脚步踉跄得差点撞上衣架，身后传来导购忍俊不禁的轻笑和宇文舟依然平静的声线。
“试好后叫我，我再找几件适合平胸穿搭的款式。”
滚！
黎鸢心中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