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被戳得一个趔趄，红眼瞬间变得赤红如血。
它猛地张开喙啄向宇文舟的手指，却被对方侧身躲过。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从【忌日快乐】开始，你就把她当棋子，用那些虚假的‘守护’来满足你的控制欲！”
宇文舟此刻像头被激怒的困兽，完全不顾及形象，突然伸手去抓将臣的翅膀。
“宇文舟！住手！”
黎鸢惊呼着想去救将臣，被宇文舟一把推开。
宇文舟死死攥着将臣的左翼不放，尖锐的指甲深深嵌进羽毛根部，疼得它发出凄厉的啼叫。
“放开它！”
黎鸢再次扑上去，没等接近，就被宇文舟提前预判给躲开，扑了个空。
黎鸢回头，看见宇文舟另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将臣纤细的脖颈，那动作带着毁灭性的狠戾，仿佛要将这只象征着“情敌”的乌鸦当场捏死。
“江辰，你敢算计她一次，我就拔光你的所有羽毛！你以为躲在鸟壳里就安全了？我告诉你，从她成为我师父的那天起，就轮不到你这种懦夫来指手画脚！”
将臣被掐得快要窒息，用仅剩的力气扑腾右翼，利爪狠狠划过宇文舟的脸颊。
三道血痕瞬间渗出，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宛如三道狰狞的赤色闪电。
宇文舟吃痛松手，将臣趁机挣脱，却因左翼受伤而重重摔在石桌上，翅膀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嘎嘎——！”
将臣用喙猛敲桌面，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宇文舟，仿佛在咒骂。
宇文舟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向指尖的猩红，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
“好，好得很！今天我就替黎鸢清理门户，省得你这只瘟鸟天天在她身边晃悠！”
在宇文舟动手之前，黎鸢立马冲过去挡在一人一鸟中间，伸手拨开那只血腥的“魔爪”。
“宇文舟！你清醒一点！”
宇文舟反手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清醒？”
他低头凑近她，呼吸里带着硝烟般的灼热。
“我清醒得很！我清楚地知道，江辰他从来没安好心！他在副本里看着你受伤，在现实里看着你难过，他就是个只会躲在暗处的胆小鬼！”
“那你呢？你不是也一样？”黎鸢反问。“每次副本都是我冲在最前面，我要保护所有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江辰帮我拿了SSS级评价，我早在【绝望高中】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宇文舟看向她身后露出的半个脑袋，对上那双怨毒的视线，眉头一皱。“那是他故意的，先给你一点甜头，然后让你意识到他的重要性，在你这刷存在感。”
“你……”黎鸢忽然觉得宇文舟说得有点道理，陷入沉默。
将臣似乎意识到什么，紧忙用喙蹭了蹭黎鸢的一角，发出虚弱的叫声，像是在说：“你快说句话啊！别让这小子给你唬住了！”
黎鸢眨巴眨巴眼睛，又说：“那…他在【刑期无期】的牺牲也不能被忽略啊，他差点儿就死了。”
宇文舟懊恼地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黎鸢，你动脑子想一想，他可是他们的老大，游戏规则由他制定！他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地死了？”
“对…哦。”黎鸢回头看向将臣，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
将臣看了看黎鸢，又看了看宇文舟，急得“嘎嘎”乱叫，快被逼得说出人话了。
黎鸢看着将臣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怜悯，转向宇文舟。
“宇文舟，现在未解开的谜题太多了，我们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当务之急，是处理你们两个的伤才是。”
宇文舟恶狠狠地瞪着将臣，咬牙切齿道：“我会一直盯着你，永远。”
将臣不甘示弱地“哼”一声，傲娇地扬起头。
黎鸢看着挂彩的一人一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都跟我回屋！”
回到屋内，黎鸢将将臣轻轻放在软榻上，转头对跟进来的月见和半夏吩咐：“月见，去拿医药箱来。半夏，帮我按住它，别让它乱动。”
“是，黎小姐！”两人连忙应声。
半夏鼓足勇气，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按将臣的翅膀，指尖刚触到油亮的羽毛，将臣猛地一甩脑袋，尖利的喙就朝着她的手指啄来，眼神凶得像要把人吞下去。
“啊！”半夏吓得缩回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将臣！”黎鸢扬手在将臣的后颈上拍了一巴掌。
“啪”的声响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将臣愣住了，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似乎没料到黎鸢会动手。
它委屈地歪了歪头，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翅膀收拢了些。
奇怪的是，被打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竟让它莫名觉得有些……爽？
“再乱动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猫。”
将臣立刻老实了，缩着脖子趴在软榻上，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盯着黎鸢的动作。
黎鸢转身从月见递来的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棉签，动作轻柔地替将臣处理翅膀上被宇文舟掐出的红痕。
将臣见黎鸢先顾着自己，立刻把刚才的委屈抛到了九霄云外，脑袋得意地一扬，用没受伤的翅膀轻轻蹭了蹭黎鸢的手腕，眼神挑衅地瞟向站在一旁的宇文舟，仿佛在说：“看到没？黎鸢最疼我！”
宇文舟看着将臣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他摸了摸脸颊上被将臣抓出的血痕，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黎鸢只顾着伺候那只破乌鸦，完全把他晾在一边。
心里那点不爽像野草一样疯长，忍不住往前凑了一步，声音带着点刻意放软的委屈：“师父，我的脸……”
黎鸢头也没抬，一边给将臣涂抹药膏一边说道：“等会儿，先给将臣处理完。”
“为什么先帮它？”宇文舟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抱怨，“我也受伤了，还是脸上，破相了怎么办？”
黎鸢叹了口气，放下棉签，终于抬眼看他。“第一，将臣是先受的伤，你那口子是后来抓的。第二，你看看将臣这翅膀，都快被你拧断了，我怕它再这么折腾下去真死了。”
“死了才好。”宇文舟低声嘀咕了一句，见黎鸢瞪来，又立刻闭上了嘴。
将臣原本还因为黎鸢先顾自己而得意洋洋，听到“怕它死了”这话，原本高昂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
原来黎鸢只是怕它死了，不是因为更疼它……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刚才那点挑衅的心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蔫巴巴地缩在软榻上，连羽毛都显得没那么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