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祁因的头像在聊天界面上不断闪烁，那个顶着红发刺猬头的卡通形象，此刻正发送着一连串的表情包。
祁因：到哪了？有没有想我？黎鸢：刚上高速。你猜？
祁因：你肯定是想了，我猜得对不对？(*′`)
黎鸢：……希望你偷玩手机的时候没有被陈岩抓到。
祁因：陈岩最近忙着呢，哪有那闲功夫管我？
祁因：宇文舟没欺负你吧？他要是敢给你脸色看，你就告诉我，我去揍他！(皿#)
黎鸢：('')
祁因：对了，记得给我带地瓜干，要原汁原味的(?)
黎鸢：知道了，不能把你忘了。你都说好多遍了，几乎每天都要提一遍。
祁因：呜呜呜黎鸢你好冷漠，人家只是担心你嘛～(；′`)
黎鸢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在屏幕上敲打，试图让语气显得温和些。
她没注意到，坐在身旁的宇文舟看似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古籍，眼角的余光却频频瞟向她的手机屏幕。
没有了金丝眼镜的遮挡，他那双灰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清澈，眼角微微眯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黎鸢：我知道。要不你先想想今晚我们吃什么？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祁因：收到！我这就去安排，保证把你喂得饱饱的\/
黎鸢：那我就……浅浅期待一下？
就在宇文舟看得出神时，黎鸢突然侧过头，恰好对上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想推眼镜，手指却只触碰到空荡荡的鼻梁。
他这才想起，那副陪伴了他多年的金丝眼镜，昨天在庭院争执时被他狠狠摔碎在石桌上了。
“你……”
宇文舟别开脸，故作镇定地翻了一页书，把书拿反了都没察觉。
“我只是看看时间。”
“是…吗？”
正说着，祁因又发来消息。
黎鸢刚低下头，宇文舟的目光再次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稍显急切，身体也微微倾斜，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祁因：应龙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准备了惊喜给你哦～(><)
黎鸢：别搞什么惊喜，好好训练，等我回来检查。
祁因：知道啦～应龙大人～?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互动，宇文舟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他移开视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古籍上，可那些晦涩的文字却像一群跳跃的蚂蚁，让他心烦意乱。
“哒哒哒。”
又是新消息。
他迅速一瞥，黎鸢也恰好抬头。
尴尬了。
黎鸢眨巴眨巴眼睛，强忍笑意。“宇文舟，你是不是在偷看我聊天？”
宇文舟的脸颊微微一热，耳根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翻了一页书，语气生硬地说：“没有。”
“还说没有，”黎鸢挑眉，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你刚才的眼神可出卖你了哦。”
宇文舟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祁因那一连串的表情包上，眼神更加复杂。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坐在前排的保镖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忍俊不禁。
他们跟在宇文舟身边多年，何曾见过自家少爷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诶？你的眼镜……”
过去了一上午，黎鸢才注意到宇文舟脸上空荡荡的，少了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显得有些陌生，却又莫名的顺眼。
宇文舟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昨天不小心摔碎了……你忘了？”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她愣了愣，脑海里闪过宇文舟怒摔眼镜的一幕。
黎鸢干咳两声，问道：“那你近视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地方配一副新的？”
宇文舟摇头，将古籍合上。“其实……我的近视并不是很严重。”
“那你为什么戴？”黎鸢疑惑。“我记得网上说戴眼镜不太好，度数会越来越高。”
宇文舟低下头，回忆起过去。
初到朝歌时，高层们并不看好他，认为他太年轻、阅历低，难以胜任大任。
甚至有人说他长得像小孩子，不够稳重，没有一点先知的样子。
但是自从他戴上眼镜，就没有人再这样说了。
“因为……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
“……”
黎鸢无语地看着他，心想：有那么多戴眼镜的人都想方设法地想要摘下眼镜，竟然还有人主动戴上眼镜？
就好比电影里至尊宝为救紫霞仙子而戴上金箍，深情地道一句：\"I do.\"
没有了眼镜的遮挡，宇文舟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轮廓也更加柔和。
少了那份刻意的疏离和严肃，带着几分书卷气，又有几分未脱的稚气，像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
比之前那幅刻板模样要顺眼得多。
“其实，你不戴眼镜也很好看，看起来更乖巧。”黎鸢由衷地评价道。
“乖巧？”宇文舟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乎有些不适应。
他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形容词是“沉稳”、“睿智”，甚至是“冷漠”，“乖巧”这个词，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在他身上。
“是吗？”
黎鸢用力点头，“真的，看起来很舒服。”
车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保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司机默默将车速放慢了一些，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让他们多看几眼自家少爷这难得一见的表情。
宇文舟脸蛋红扑扑的，衬得他更加年轻。
他不再说话，重新拿起古籍。
这一次，他真正地看了进去。
只是偶尔，他会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身旁的黎鸢，看到她低头回复祁因消息时专注的侧脸，嘴角便会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幅安静而和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