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自称道家传人，这还不算道家吗？”
“自称就是了？我还说我是皇帝呢，有圣旨吗？有玉玺吗？哪个皇族认我了？”
叶辰一番话怼得扶苏哑口无言，他虽不知如何反驳，仍摇头觉得叶辰不对。
“我知道你觉得我在瞎扯，历史上公认的道家代表只有老子和庄子，可他们早死了，也没留下啥信物，老子就一部《道德经》，庄子也就一部《庄子》，让两个死人来证明现在的道家传人，根本不现实，信物啥的更没影，是这意思吧？”
叶辰又问，扶苏立刻点头，他觉得叶辰的漏洞就在这儿。
他认为叶辰胡搅蛮缠的点也在这儿。
“好，小舅子，这不难解释，不过先问你个问题，老子是仙人吗？”
“啥？”
扶苏被问懵了，愣了片刻，摇头道：“老子是圣人，因讲道开智，让人摆脱愚昧，才被称作圣人，但不是仙人！”
“也就是说，老子也得生老病死，对吧？”
“呃……对！”
扶苏虽不愿承认，还是点了头，老子再圣，也逃不过人的宿命。
“既然老子都得生老病死，那些宫里自称仙人的炼丹术士，你觉得他们比老子还厉害？能长生不老？”
“我……”
叶辰这话一出，扶苏狠狠咽了口唾沫，脑子乱成一团，三观像被砸碎了。
按理说，他很敬重道家，也敬重道家传人，谁敢断道家根基，他绝不答应。
可叶辰这番话让他迷糊了，那些炼丹术士口口声声是道长仙人、道家传人，可他们却号称超越老子，能长生、炼增寿丹，这……听着就离谱啊！
扶苏脑子里嗡嗡作响，真有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行了，现在我给你摆证据，证明他们不是道家传人！”
“首先，道家传承里压根没炼丹这回事！老子和庄子都不会炼丹，甚至连医术都不一定懂！”
“啥？”
这话一出，扶苏惊得跳起来，嬴政也脸色一变。
叶辰这话太炸裂了。
如今道家最出名的不就是神丹妙药吗？可叶辰说老子庄子不会炼丹！
这不等于说现在的道家全是骗子？
两人震惊得不行，嬴政直接问：“贤婿，你这话可得负责，有证据吗？”
叶辰想都不想点头：“当然有，我看过一本道家名人自传，里面写过，老子发烧自己不会抓药，请的大夫治好的，庄子得风寒也找过名医！”
“发烧风寒都不是啥大病，两副药就能好，不存在医者不自医的忌讳，可他们还是找大夫了！还有不少病，他们都靠大夫治，这在后人写的自传里都有记载。”
“连小病小灾都得求人，你告诉我他们会医术？会炼丹？”
“啊？这……”
这话一出，嬴政和扶苏当场傻眼。
两人咽着唾沫，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叶辰接着说：“当然，我不是贬低圣人，老子和庄子确实伟大，他们的伟大在于启发智慧，让人学会思考，不再愚昧，他们的思想文化影响至今，甚至千年后还能流传！”
“但伟大不等于全能，他们也有做不到的事，比如生老病死、战乱天灾，这些他们没法掌控！”
“可就有人仗着他们的名头冒充，喊自己是老子传人、庄子传人，起初讲学还算靠谱，后来啥都敢冒充，装神弄鬼说是道家传人，飞升成仙说是道家传人，炼丹制药也说是道家传人，要是老子活着，我想问他一句，您真会这么多吗？”
叶辰冷笑连连，嬴政、扶苏和蒙毅则猛咽唾沫，这家伙胆子真大，尤其是最后一句，那些道家传人听见怕是要跟他拼命。
可偏偏叶辰说得像真事儿，老子真会这么多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孔子都说过，人有所长必有所短，圣人也有短板。
要是真有人啥都会，那不是人，是神了！
可这世上有神吗？
反正叶辰不怎么信鬼神。
“可……他们为啥要这么干？不能用自己的名头吗？”
扶苏不解地问道。
叶辰当场笑了：“这还不简单？名人效应啊！比如我有瓶酒，说是我酿的，没人搭理，可要说这是老子留下的陈酿，怕是万金也有人抢着买，就这道理！”
“那些炼丹的也一样，自己炼的丹药拿给陛下，说是自个儿辛苦弄的，陛下估计连瞅都不瞅，可要是说是道家传人，再配点传说，陛下肯定想试试，毕竟道家神秘，老子又是大智慧之人，他的传人弄的丹药自然不一般。”
这话一出，嬴政狠狠咽了口唾沫，叶辰说得太对了，当初若不是那些人自称仙人、道家传人，他真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吃他们的丹药。
“可那么多名人，他们为啥不冒充别人，偏要冒充道家传人？”
扶苏还是不服，追着问，他不愿相信现在没真道家传人。
“这还不明白？冒充就得挑个影响力大又不被人熟知的人，有影响力大家才信，不熟知才好糊弄！”
“除了老子，你还能找出更合适的吗？”
“呃……”
这话一出，扶苏愣住了。
嬴政则点头：“我把认识的人数一遍，能超老子影响力的没几个，再加上神秘感，还真没人比他更合适。”
他叹了口气，叶辰也点头：“对啊，孔子影响力不小，可三千门徒把他生活细节都抖光了，他会啥不会啥一清二楚，没法冒充！”
“鬼谷子影响力也大，可人家玩的是兵法纵横，跟炼丹八竿子打不着，还有真传人，你敢乱说，人家找你算账！”
“只有老子最神秘，又没人摸透，谁也说不清他传人是谁，所以只能是他，最妙的是冒充他啥证据都不用，只要会背两句《道德经》就行！”
“随便念两句，就有人信是一个信，十个信，三人成虎，假话说多了就成真的，久而久之，炼丹就成道家的了，可这跟道家有啥关系？”
叶辰冷笑，嬴政皱眉深思，频频点头，觉得叶辰说得太有理了。
扶苏却不甘心，反问道：“那也不对啊，炼丹总跟医术有关吧，他们直接说自己是医家传人不更有说服力？为啥非绕到道家？”
叶辰一听乐了：“医家？你别逗了，他们这行当本来就给医家抹黑，你见过小偷敢冒充捕快的？冒充医家，真有人找他们治病咋办？不露馅了？”
“他们就是一群骗子，专靠卖假药骗钱，让他们炼长生药还凑合，治病救人？别闹了！”
叶辰哈哈大笑，嬴政则惊呆了：“你是说……他们连治病都不会？”
“呃……岳父，你不会真以为他们会治病救人吧？”
叶辰愣了下，没想到这么蠢的问题会从自己精明的岳父嘴里冒出来。
嬴政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摆手：“当然不会！我只是……”
他支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下文。
此刻，他怒火中烧，不是气别人，也不是气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而是气自己不光问了蠢问题，还干了蠢事。
一群连病都不会治的家伙，他居然信他们能炼长生不老药，还吃了他们的丹药。
真是……
嬴政越想越气，拳头攥得咯吱响，觉得杀光这些骗子都不解恨。
“那……儒生呢？这事你咋看？”
嬴政继续问道。
这话一出，蒙毅和扶苏心跳猛地加速。
关于术士，叶辰虽没明说，但从他话里已能猜出答案——杀，杀个干净。
那儒生呢？
他咋看？
难道也杀光？
蒙毅咽了口唾沫，扶苏惊恐地盯着叶辰。
要知道，这问题虽问得随意，可他们清楚，叶辰的回答关乎所有儒生的命，扶苏更是慌得不行。
“儒生？不是说诛杀令吗？这跟儒生啥关系？”
叶辰疑惑地问。
嬴政叹道：“诛杀术士的命令一下，儒生们炸了锅，天天跪宫门口逼我收回命令！”
“哦，这么回事啊！”
叶辰摸了摸鼻子，淡淡道：“那还犹豫啥？敢逼宫威胁，直接全宰了得了！”
“嗯？”
“你说啥？”
“全宰了？”
嬴政愣住了，这小子火气这么大？
连问都不问就全宰？
好吧，这倒是他想要的答案，可……这也太狠了吧。
蒙毅狠狠咽了口唾沫。
要知道，儒生可不像术士那么好杀。
儒生握着舆论的笔杆子，擅长胡编乱造，还爱添油加醋！
乱杀儒生，他们会散布谣言，把大秦刚稳点的人心彻底搞乱！严重的话，甚至可能立刻有人造反，天下大乱！
事实也正如蒙毅所想，大秦后来的乱局，就因秦始皇怒杀一批儒生而起。
剩下的儒生开始疯狂抹黑秦始皇。
后来才有张良博浪沙刺杀的事。
从那起，大秦人心涣散，别说秦始皇已死，就算活着，怕也有人反。
当然，秦始皇在世时造反就是找死，没胜算。
可不得不说，造反的苗头，的确从杀儒生开始。
儒生的煽动下，本就不稳的大秦民心彻底崩了。
扶苏听到叶辰这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叶辰想都不想就说出这种话。
他本能想骂，可嬴政在场，他不敢吱声。
“说说你的想法！”
嬴政瞥了扶苏一眼，转向叶辰道。
说实话，他打心底想把这群臭儒全灭了，可下不了决心。
原因就在于影响太大，杀一个儒生，就有无数个儒生敢骂他。
骂他倒没事，天底下谁没被骂过？
可关键是大秦民心还不稳。
一旦杀儒生，民心肯定被儒生的胡编乱造动摇。
那就全完了！
“岳父，回答这问题前，我想先问问，你觉得分封制对，还是郡县制对？”
“那当然……”
嬴政想都不想就要答，可话到嘴边，他瞥了扶苏一眼，眯着眼道：“小苏，你来说说咋样？”
“啥？”
这话一出，扶苏吓得差点尿裤子。
这么扎手的问题，居然让他答？
他因分封制被嬴政骂过多少次，好几次还差点挨打。
现在父皇又提起这茬，还让他答？
“没事，说吧，今天随便说啥都行！”
嬴政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