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笙想问的问题，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得到答案。
哦不。
还是有一个问题得到答案了的。
只不过那答案，是她亲身验证经历的。
整个过程实在是称不上轻松。
冥修仰视着少女，见她满头薄汗，他微微仰身，吻去她下巴处的一滴冷汗。
他起身的动作，牵扯到两人密不可分的地方，引得温亦笙浑身战栗。
她颤抖着声音，手指无力地撑在冥修身上。
“不，不学了，我不，想学了。”
她声音破碎，面颊涨红。
冥修轻轻拂过她耳边碎发，借着月光照拂，细致地将那点碎发顺到她耳后。
不想学了……
冥修按住她的后腰，给她力气。
他以前，也不想学了。
看着少女粉嫩的面容，冥修思绪逐渐飘散。
他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学着那些他不愿意学的东西。
“冥修！你给我滚过来！你这样，如何能讨得雌主欢心？”
父亲怒极，将书本狠狠甩在桌上，指着四处逃窜的他咒骂出口。
“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只有嫁个好人家才能过上好日子，你若是不好好学，未来惹了雌主不高兴，小心被休了！”
冥修掏了掏耳朵，满不在意地吐了吐舌头。
“我才不学呢，我对那些事，不感兴趣！”
“我也不会嫁给那些恶心的女人，我才不当她们的玩物！”
那时候，他年纪尚小，甚至连异能都还没有觉醒。
每天看着父亲日夜伺候着所谓的母亲。
父亲百般讨好，千般乖顺。
可母亲呢？
除了晚上来找他，白日里几乎是不来的。
问候是没有的。
关心也是没有的。
不管是对父亲，还是对他。
因为他啊，不过是个雄性。
在这个雌性为尊的世界里，他太不值得重视了。
冥修厌恶地瞪着他的父亲，“我才不会像你一样没骨气。”
他说话向来犀利，一句话就惹得父亲大怒。
当即他就挨了板子，屁股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可他的父亲，只是冷冷的把那些图文并茂的书丢在他面前，冷声道。
“好好学，以后才能有好出路。”
冥修趴在床上，背后和屁股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疼得他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看着眼皮子底下的图画，栩栩如生地描绘着各种各样的姿势。
讲述着怎么样才能让雌性更容易受孕，更容易让她们舒服。
看着看着，冥修咬牙切齿地一把将书打落在地。
让他讨好她们？
门都没有！
他就算是死，也不要成为他父亲那样窝囊一生，仰仗着别人才能活下去的人。
那次反抗后，他被饿了整整一个星期，险些精神暴乱。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觉醒了异能。
那天可真是壮观啊。
冥修见到好多人，他们对着他又摸又碰，夸赞他是个好面子。
“这孩子天赋不错，异能刚刚觉醒就是如此等级，比我们强上好多。”
“是啊是啊，真是不错的孩子。”
“若是我家那个，也能这样争气就好了。”
冥修听着他们的夸赞，忍不住挺直了腰板。
夸吧夸吧。
他现在有能力了，他才不要任人摆布。
然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这样高的天赋，以后生下来的孩子应该也不错。”
“那当然，我估摸着啊，这家伙会嫁到皇亲国戚中去啊。”
“你说的也是，听说最近君主最近有意打听这些事……”
那些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到冥修耳中，他原本有些喜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又是这样的话。
他已经听够了！
“我不嫁人。”
他漠然道。
原本有些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冥修看去，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
冥修还没说些什么，一个巴掌就落在他脸上。
打的可真狠啊。
他歪着头，冷脸擦掉唇角的血痕，初生牛犊不怕虎地盯着他的好父亲。
父亲气得浑身血液倒流，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逆子！你胡说什么呢？”
众人见状，也不再恭贺，纷纷溜走了。
别人家的家事，他们管不着，还不是不要引火烧身了。
冥修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愤恨不平地盯着父亲。
“我和你不一样。”
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他的父亲，是个没什么异能的普通人。
阴差阳错遇见了母亲，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
太草率了。
太莽撞了。
他甚至都不看一看，那女人是否真的爱他。
冥修想，他就算真的要和其他女人结契，也一定要找一个真的喜欢自己，爱自己的人。
他不要像父亲那样，独自守在空荡荡的后院，日复一日地等着母亲的宠爱。
那太窝囊。
太凄惨。
他不愿意。
可事实总是不随人意，他的异能觉醒，引来了家人的关注。
几乎每个人都期待他成为一个能够讨得雌主欢心的人。
好光耀家门，带着他们一起，也过上好日子。
那些日复一日的时间里，他每天都被迫学着那些他不愿意触及的知识。
学着，如何去讨好一个女人。
“不学了，好不好？”
温亦笙低声喘气的声音将他的思绪从过去拉了回来。
冥修目光聚焦在她娇媚的脸上，缓了好半晌，才微微松开扣在她后腰上的手。
他的手刚松开，少女就软软地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没了他的手作支撑点，她早就稳不住了。
两人尚未分离，冥修垂眸看着疲惫不堪的女孩。
忽然扯唇微微一笑。
她一句，她不想学了。
冥修就顺从地松了手，不再引着她。
他还真是……听话。
“不想学，那就不学吧。”
冥修不甚在意地呢喃了一句，怜惜地看了一眼温亦笙，将她额头的细汗一一吻去，随后翻身。
不想学就不学。
没有关系。
反正，他学过。
窗外月色晃晃荡荡，不知从哪来的乌云时不时遮掩住那一轮弯月。
原本还有些清冷犀利的月光，此刻因为乌云的遮挡，也多了几分柔和之色。
摇摇欲坠地挂在天上，等待着不久之后的破晓时分。
而屋内，月亮被他搂在怀里。
挂在他身上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