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郝壬有看不起东北几位家仙妖王的意思，能修成妖王的那肯定是不简单。
只不过拿它们和以前那些传说中的人物相比，那······应该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差距的。
所以香火修仙这个方式，几位家仙妖王肯定是研究出了一些没有对外披露的窍门或者技巧。
于是郝壬试探的问道：
“既然香火之力甚于猛毒，奶奶你们又为何能够安全吸收？当然，如果涉及到了修炼秘法，您还是不用告诉我了。”
郝壬无论是炼炁还是武道都有着足够优秀的传承，自然不需要这种香火修仙。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香火修仙不过是在灵气枯竭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的代替之法，只要灵气浓度正常的话，估计没有修士会愿意用这种方式修炼。
现在灵气刚刚复苏没几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出现问的······吧？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窍门或者技巧，无非是控源控流而已。”狐二太奶解释道：“知道我为什么说我们修炼之后很弱小，很低级吗，道理其实很简单，不敢滥用香火而已。
每一位家仙的香火来源其实仅仅是个位数，那便是每一脉精挑细选，与家仙最为相合的出马弟子。
他们心细纯净，供奉的时候更有我们传授的方法收束杂念，所以诞生的香火之力危害也就更小。
虽然东北这边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已经有很多户人家都在家里供奉我们，但是那些杂乱的香火，我们一分一毫都不敢收取。”
听到这些信息之后，郝壬若有所思。
如果说狐二太奶的香火来源只有麾下出马弟子的话，那确实收不到多少香火之力。
即便胡莉莉祖祖辈辈都供奉着狐二太奶，但是同一个时代中，胡家又能有多少出马弟子？
出马弟子也是要看资质和天赋的，不是说供奉了家仙儿，就可以自动成为出马弟子。
哪怕胡家人丁兴旺四世同堂，也不可能人人都是出马弟子。
况且狐二太奶也根本不敢多吸收香火，并非是家族发展壮大，就可以多出几个出马弟子。
没有几个人的话，狐二太奶获取到的香火力量自然十分微弱，根本难以承担正常修炼时的损耗。
果不其然，狐二太奶接下来话，就印证了郝壬的推测：
“灵气枯竭的时代，我们靠着这一丁点的香火之力才得以维持修为，但是想要继续修炼提高境界，则纯粹的天方夜谭。
而且为了保障这一丝精纯的香火之力不会中断，我们也需要让精心挑选的血脉能够顺利延续下去，所以出马弟子便应运而生。”
说到这里，狐二太奶有些感慨。
家仙和出马弟子的关系自打确立以来，已经延续了近两千年，而在狐二太奶这里，已经持续了有四百多年。
胡莉莉的曾曾曾祖，曾经也是它的出马弟子，这么多年来，它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胡家出马弟子。
但其他人可不知道，其实最初的时候，出马弟子仅仅只是一份工作，目的是为了保障供奉者们获取一些相对富裕的生活，延续家族的血脉。
这也是双方最初做下的约定。
简而言之，出马弟子最初只是为了给供奉者们讨口饭吃才诞生出来的职业而已。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古早时期的万事屋。
治病救命、抓猫寻狗、押镖送货、捉奸拿人、驱邪除鬼等等，可以说能干的活都来者不拒。
通过供奉和香火之间的联系，配合修改后的道门请神手印，可以让供奉者承载一些家仙降临下来的力量。
狐二太奶的祖辈基本上都是成为化形大妖之后，才做了家仙。
只能勉强靠着香火之力来维持修为，使其不至于跌落的特别快。
因此那时候的出马弟子，实力虽然远远比不上现在的胡莉莉和张兵，但还不算太弱。
奈何传到狐二太奶的时候，天地灵气已经几乎彻底消失了。
所以从奶奶手上接过家仙位置的狐二太奶，当时只不是一只开灵小妖。
即便是做了家仙之后开始接收香火之力，也因为没有足够的香火修炼无法破境，只能做个开灵修为的小弱鸡，战力可以说几乎没有。
这一点不只是狐二太奶，就连柳大太爷，黄三太奶它们，当时也是一样的境遇。
开灵小妖具体能有多弱呢，就这么说吧，农村里凶猛一些的大土狗，都能把这些家仙撵出去二里地。
那可以说是相当的没有面儿了。
好在等到没有灵气的时候，邪魔鬼妖也几乎已经绝迹，因此出马弟子也不再需要太强的实力。
顶多帮着普通人处理一些小灾小病之类的事情，不会遇到什么邪异的事儿。
甚至更多的时候，来求治的普通人也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邪事儿，更多的还是疑神疑鬼。
出马弟子就是提供一些慰藉，帮着去去心病，并不需要什么厉害的手段。
万事屋转心理咨询室。
不管是什么活儿，反正靠着出马弟子的种种手段，胡家这几百年来过得还算富裕。
虽然期间也经历过战火和混乱，但是胡家总归也和狐仙一脉一起传承了下来。
简单听狐二太奶介绍了一下家仙和出马弟子的发家史，郝壬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狐二太奶接过家仙位置，开始吸收香火之力的时候，仅仅是开灵境的小妖。
以它们对于香火之力的克制使用方式，后续几乎不可能会有继续突破境界，更进一步的机会。
也就是说，狐二太奶的修为真正开始增长，其实是在十年前的天地灵气复苏之后。
它确实也是用八年半的时间，从开灵境变成妖王境。
可是一只开灵境小妖，活大几十年都有些困难，怎么可能活过五百年岁月？
就算把寿元拉满再翻几倍也不够用，除非是把补充寿元的天材地宝当饭吃，否则绝对不可能活这么久。
郝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今天从狐二太奶这里知道的密辛已经够多了，也不在意多问两句。
狐二太奶望着郝壬脖子上的围脖儿，暂时没有作答。
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所谓家仙，不过是假仙罢了，成也香火，败了香火，终究比不得真仙正仙。”
这话像是在说给郝壬听，但更像是在说给狐橙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