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照片比较少，很快就翻完了，这让顾尧默默松了一口气。
沈余把他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忍不住笑出了声，继而换来一个怒视，这才勉强收住了笑。
“好了，吃完饭再看。”沈余退出相册，关上手机。
顾尧不满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顺便磨了一下牙，“午餐还没送过来呢，不用着急。”
他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们订的餐是酒店派专人送的，没有通过外卖平台，所以每天都会定时定点送到病房。
沈余看着他，露出一脸预判正确的表情，起身开门拿餐。
回来看到沙发的人还是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赶紧笑着哄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我会陪你一张张看完的，所以不急于一时。”
顾尧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想早点看完照片，也许从中能找回一些记忆，这样我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沈余放下保温袋，走到他面前，勾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我们不是说好不着急的吗？我会陪着你，让你看照片的本意是为了让你开心的，不是给你增加压力的。”
顾尧听他说完，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开口，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沈余捏了捏他的下巴，“如果你不明白的话，以后我每天说一遍，你只要负责开心，其他的事情都有我呢。”
顾尧看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才开口：“知道了，可能是因为今天我妈过来，我就有点着急了。”
“她和我的想法一样，你开心健康就好了，其他的顺其自然，慢慢来。”沈余说。
“嗯。”
“真乖，”沈余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奖励一个亲吻。”
顾尧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没让他离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说：“今天你都还没亲我呢，再亲一下吧。”
沈余笑着再次覆了上去，直至在那诱人的舌间来回逗弄够了，才把人放开。
也许是因为今天情绪过于亢奋，吃过午饭，顾尧没有丝毫睡意，沈余也不勉强他，趁着午后阳光正好，准备带他去楼下逛逛。
“可以出医院大门吗？”顾尧开心地问。
“不可以。”沈余给他戴好口罩和帽子，无视他期待的小眼神，冷酷地拒绝。
顾尧也就随口问问，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恢复到让医生同意他出院的程度，“行吧，楼下花园逛逛也是好的。”
沈余给他穿上一件加厚的棉外套，袖子宽松，可以遮住大半个手掌，又拿了一条厚毯子盖住他的双腿，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顾尧看着自己的装扮，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的以为我是重症患者呢，非常虚弱的那种。”
沈余捏了捏他的指尖，眼神有些凌厉地看着他，“不许胡说。”
顾尧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乖乖认错，“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以后不准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一个字都不行。”沈余态度依旧严肃认真。
顾尧拿出了耍赖的态度，抬手搂住他的腰，尽情地撒娇，“知道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了，我发誓。”
隔着口罩，他的声音有些闷，腻人的尾音让人忍不住心软。
沈余终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伸手碰了碰他的眼尾，“越来越娇气了。”
“嘿嘿，那你喜不喜欢啊？”顾尧仰头看着他傻乐，口罩遮住了大半脸，露出的眼睛弯如新月，煞是漂亮。
“爱死了，”沈余压了压他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出门，放风。”
私人医院的花园不大，毕竟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土地非常昂贵。
花园一看就是专门设计过的，布局错落有致，绿植与花朵相映成趣，颜色搭配很讲究。
周围很安静，置身其中，除了鸟鸣和流水声，没有一丝噪音，一点儿不像在市中心，更像是在山林中。
沈余推着顾尧慢慢地散着步，花香夹杂着绿叶的清新味道，惬意又舒服。
“我们家里是不是也有个花园？”顾尧看着前方绣球花，问道。
“嗯，里面种了各式各样的绣球花，还有蝴蝶兰，你还增加了白色的月季，现在开的正好。”沈余回。
“不知道等我出院的时候，它们还会不会开花。”顾尧喃喃自语。
“肯定会啊，”沈余笃定地说，“即使这一批的花期过去，我还可以让人重新换一批，等你回家，就可以看到最新鲜的花了，我和它们一起迎接你。”
顾尧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这个城市的秋天，阳光是最珍贵的奢侈品。
“沈余。”
“嗯？”
“等出院了，我们去旅游吧，好久没一起出去过了。”
“可以啊，有想去的地方吗？”
顾尧想了想，还真没有一个具体的地方，“还没想好。”
“那就慢慢想，实在想不出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就点兵点将，随便指一个地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沈余说。
顾尧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万一点的地方是荒郊野岭很偏僻的地方呢？”
“那不正好，天地之间就我们两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沈余一本正经地说。
顾尧靠着椅背仰头看着他，勾着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我猜干的这个内容肯定很刺激。”
“你猜对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开房车过去，空间足够大，一望无垠的广阔天地，繁星密布，银河流淌，此情此景，我和顾老师将会享受最极致的生理愉悦，每一处自然风光都是我们的兴奋剂。”沈余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和话的内容一点不符。
“你这个表情没看出一点儿兴奋，陈述语气像个机器人。”顾尧吐槽道。
“内心已经兴奋的犹如脱缰的野马了，故作淡定罢了，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允许我放肆。”沈余说。
顾尧笑得不行，因呼吸幅度过大，胸前的固定带让他有些憋闷，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沈余停下脚步，俯身帮他顺了顺气，皱了皱眉，无奈地说：“停，适当笑笑就行了，要是因为这个导致肋骨移位，我都没办法跟医生解释。”
顾尧做了个深呼吸，缓了缓情绪，笑着说：“就跟他说，在男朋友畅想野外活动时，聆听得过于投入，一没注意，嘎嘣移位了。”
“那得多投入啊？”沈余笑着说，“万一医生让我复述一遍，他也想知道我的畅想到底有多精彩，才能让你这么投入，到时候就尴尬了。”
“有什么尴尬的，恋人之间的小情趣，再正常不过了。”顾尧说。
“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