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叶小川一把拍开了江耀祖的手，把江翠儿护到了身后。
“干什么呢？”
“说什么兄妹，以后都不是一个户口本的人了，少来攀亲戚。”
叶小川看了看有点儿眼熟的公安。俩人心领神会，扯着江耀祖就走。
江翠儿眼眶通红，眼里含着泪。
叶小川帮她擦了擦泪：
“怎么？心软了？”
江翠儿笑着摇头，眼泪扑簌簌落下。
“没有，我今天心疼他，就对不起原来受罪的自己。”
“终于能摆脱他们了，我太开心了，这是太高兴了。”
叶小川轻轻勾了勾她的手：
“翠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江翠儿重重点头。
叶小川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在村里给翠儿一个盛大的婚礼。
在村里，办过婚礼就是结婚了，大家会承认是他们是两口子。
等他年龄到了，再一起去公社领结婚证。
这样，大家也不会觉得突兀。
趁着叶建设他们去逛集市，叶小川带江翠儿去了畛河桥下。
畛河上冻了厚厚一层冰，轻风抚面，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叶小川轻轻拉过江翠儿的手，扶着她在背风处站好。
双手递上了一块梅花牌手表：
“江翠儿，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江翠儿不敢相信的捂住嘴，眼底却满是惊喜。
“小川，我，我—”
江翠儿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幸福裹挟着眩晕，呼啸而至，让她几乎落下眼泪来。
“小川，可是我，我和大川哥结过婚，怎么能，怎么能—”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还比你大四岁……”
叶小川拉过江翠儿的手，把手表戴上去。
阳光折射在表盘的碎钻上，熠熠生辉。
“真好看！”
叶小川把江翠儿拉进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
“翠儿，我爱你。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江翠儿鼻子一酸，眸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
瞬间冲出了眼眶。
同时，她伸手回抱了叶小川。
很久。
很久之后，叶小川松开了江翠儿，抬手理了理她的碎发，把它别到了耳后。
“翠儿，我们的婚事越快越好。可能会有一点儿仓促，委屈你了。”
“等以后有条件了，我给你补一场盛大的婚礼。”
江翠儿的脸腾的红了，耳垂也变成了粉红色。
她抬手轻轻锤了叶小川一拳。
“谁要嫁给你了！”
小拳拳正中叶小川的心脏，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他全身。
叶小川伸出大手，一下接住了她的小拳头。
“真的不嫁？”
江翠儿粉面含春，羞恼的看着河面。
“不嫁！”
叶小川逼近一步，鼻尖轻触她的鼻尖，薄唇欺到了脸颊边。
江翠儿吓了一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四处张望着。
光天化日的，他就想使坏，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这个登徒子。
“嫁不嫁？”
“嫁。”
“这就对了嘛，女大四，抱金砖。”
江翠儿翻了个白眼，率先从桥下走出来。
“你快一点儿，等会儿三叔他们该找了。
不急，不急。咱们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江翠儿不解：
“家里什么都不缺，去供销社干什么？”
“不缺？”
“既然要办婚礼，家里不得好好收拾收拾。铺的盖的，锅碗瓢盆，不都得置办一套新的？”
“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这些都得有。大金戒指，大金链子也不能少。”
江翠儿脸皮抖了抖。
“你说的这些供销社有吗？你当是地主老财？还大金链大金戒指的。”
叶小川只顾挠着头嘿嘿笑，还真是。供销社哪有这些东西。
供销社里人很多，售货员看见叶小川，眼睛瞬间一亮。
这个小同志又来了，不会又要大采购吧。
她赶紧扒开周围的人，迎了过来：
“小同志，你终于来了，这次要买点什么？”
叶小川四处看了看：
“同志，我和对象要结婚。家里大人也没来，你帮着看看，得买点什么东西？”
售货员一愣。
然后笑得眯起了眼睛，小同志这么相信她呀。
“恭喜恭喜！小同志，你爱人长得真好看，比年画上的明星还好看。”
爱人俩字儿一出，江翠儿瞬间涨红了脸。
叶小川却笑得露出了大白牙。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眼光。”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瞬间都看了过来。人们看着叶小川和江翠儿，给看西洋景似的。
叶小川脸皮厚，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江翠儿可不行，脸红得滴血，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叶小川往前走了走，挡住了大家的目光。
售货员善意的笑笑，飞快的给叶小川装着东西。
棉衣棉裤，被子褥子，糖果点心，硬糖奶糖，红纸虾片……
不大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两个大包袱，一个大背篓。
江翠儿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扯住了售货员。
“同志，要不了这么多，这也太多了。”
售货员看着叶小川。
叶小川把手伸进了口袋：“多少钱？”
售货员快速拨动着算盘珠子：
“总共三十二块九毛八，布票二十四尺，糖票四斤半，点心票五斤。”
江翠儿听得肉疼，狠狠掐了叶小川一下。
旁边的人看得两眼放光，几个有闺女的人，恨不得把自己闺女嫁给叶小川。
这什么人家啊，娶个媳妇买这么多东西，也太舍得了吧。
叶小川利索的把钱和票递过去：
“同志，你点一点。”
江翠儿又掐了他一把，恨得牙痒痒的。
售货员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位女同志，你对象买这么多东西，都是为了你。你可真是好福气。”
江翠儿脸上火辣辣的，抬腿跑了出去。
供销社里的人哈哈哈笑了起来，都带着善意。
叶小川也跟着笑：
“我对象脸皮薄，别吓到她了。”
他掏出了一袋子水果糖：
“大家吃糖，吃糖，沾沾喜气。”
大家笑嘻嘻接了糖，各种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叶小川把东西放好，交待售货员先看一眼。
拔腿追了出去。
“小伙子，媳妇儿要是跑了，你回来找我啊，我再给你介绍一个。”
身后有人喊，叶小川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谁说这会儿的人保守。
挺彪悍啊！
“怎么？想回去找人你介绍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