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遣只觉得荒谬。
当时还是飞升境的凤青禾，竟然打得他需要找死神求助！
但他召唤出的并非死神。
而是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存在。
那道黑影，即便是隔着画面看见，他也能感知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祂的实力跟巅峰时期的古神比，有过之无不及。
凤青禾道：“祂是谁？”
遣回神，自是知道凤青禾问的是谁，那个实力恐怖的黑影。
遣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祂。”
凤青禾道：“祂是外虚空来者，若非你召唤，祂不会有机会出现。”
就算那个黑影是为她而来的。
但那是因为有了遣的召唤，祂才会找到她。
她的一切怕是都暴露了给对方。
她却对祂一无所知。
遣眼神迷茫了一瞬，外虚空来者？
他召唤来的？
饕餮道：“主人，不如让他再试一次，我和穷奇感知一下对方的气息……”
穷奇道：“不行，太危险了。”
万一召唤来的是复生者，青禾躲都没机会躲。
念刚才都喊青禾‘凤苍创世者’了，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么多复生者盯着凤苍创世者，要是她如今的情况传出去，不止她会陷入死境，这片虚空也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攻击。
饕餮道：“我敢提议，就是有把握，只要对方气息显露，我就可以中止召唤，送对方离开。”
它有一个强制‘送别’的神通。
不论是任何存在，都可以被它送出这片虚空。
穷奇沉默，算是同意了饕餮的提议。
凤青禾看向遣，“开始吧。”
死神急忙喊道：“等等！饕餮你能强行送对方离开，但万一是复生者呢？”
对方标记了这片虚空怎么办？
饕餮道：“念，你的操心多余了。”
穷奇有斩断记忆的神通。
它还可以抹除对方的标记。
死神道：“那可是复生者！不能召唤！”
祂想活着。
谁知道来的是谁！
万一是祂的敌人呢？
遣不知该听谁，一边是创造他的古神，一边是能威胁他生死的穷奇和饕餮。
他确实在很多地方给自己留下了保命的灵魂。
但穷奇和饕餮必然有找出他全部保命灵魂的能力。
穷奇爪子动了动，“念，我们给你说话的机会，不是让你来替我们做决定的。”
穷奇目光落在遣身上，语气极为平静道：“青禾刚才说让你开始……”
遣无法抗拒地念起召唤语。
凤青禾没有打开封锁阵，因为以那个黑影的实力，只要祂想来，自己的阵法拦不住祂。
苍穹之上黑云压顶。
浩瀚的天地之威扩散开来。
黑暗之中，一道裂缝缓缓出现，诡异气息直冲云霄。
“呵。”
一道极轻的，充满蔑视的冷呵声传来。
很快，又一道声音响起，“这就是她的虚空啊？好像也不怎……”
不等来者的话说完。
穷奇和饕餮就立刻开启神通，送走了来者。
黑云一点点儿消失。
穷奇再看向遣的眼神满是审视，“你以前召唤过多少这样的来者？”
遣小心翼翼道：“这次第二……”
遣的‘次’字没能出口。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放出的分魂化身，好多都莫名其妙失去了联系。
这本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但他却下意识没想着去追究？
为什么？
遣眼神变得惊恐，难道他的分魂化身召唤出来的都是这样的存在？
穷奇看见遣的反应，就明白了很多东西，就算有，遣也不记得，也不知道，甚至毫无所觉。
从外虚空来的，无论是归墟客，还是复生者，只要能通过遣召唤进入本虚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遣不记得太正常了。
穷奇转而看向死神，“遣的问题，你能看出来吗？”
遣的灵魂一定不对劲。
只是这份儿不对劲它看不出来。
死神道：“你先松开我，我好好看看。”
总被踩着，怪不舒服的。
穷奇松开死神。
死神飞上半空，故意悬浮在穷奇头顶的位置，俯瞰着遣，搜寻主身留下的记忆。
饕餮给凤青禾传音道：“主人，刚才来的两个都是复生者，我和穷奇不是对手，就直接给送走了。”
凤青禾道：“你们认识那两个复生者？”
饕餮道：“其中一个我认识，名为幽，另一个我就不知道了。”
穷奇道：“青禾，我怀疑你在凤苍遇到的归墟客不是本虚空的，而是葬域来的。”
遣怕是没少召唤外虚空来者。
那些存在踏足本虚空后，或许不能长时间停留，又或是为了更好的隐藏，不会施展自身力量。
可祂们只要进来，就有无数办法留下。
即便祂们不亲自动手，一样有千万种办法搅弄风云。
青禾身上的诅咒，以及她遭遇的苦难，说不定就是那些外虚空来者干的。
神族里面，那些有寄生魂的神，也会在下意识听从寄生魂的命令，在各个世界搅弄风云。
凤青禾听完穷奇的话，思绪万千，恐怕不止归墟客，她遇到的很多针对她的强者，体内都可能藏有外虚空的灵魂。
凤青禾道：“穷奇，炼渊狱呢？”
还是要找到答案，找回她属于凤苍创世者的记忆。
她信她自己。
她既然敢封印记忆转世，那就意味着无论哪种情况发生，她都留有应对之策。
一个六芒星悬停在凤青禾的前方。
穷奇道：“这是炼渊狱里的掌控令，如今是无主之物……”
后面的穷奇不知该怎么说。
它想劝青禾不要进去。
可它又不想干涉她的选择。
炼渊狱……人间炼狱，逼迫生灵堕入深渊。
它进去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去地方，也是看过炼渊狱后，它对辛阙的那点儿同情化为乌有。
大战之后的战场，都比不上炼渊狱的血腥。
凤青禾接住六芒星，上面缺了两个角，“穷奇，我要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吧？”
“好。”
饕餮道：“主人，我能进去保护你吗？”
凤青禾道：“我想自己进去。”
凤苍意志说过，炼渊狱有她想要的答案，她想独自消化那些东西。
饕餮瞬移到穷奇头顶，“主人，你进去吧，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