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
君莫谈、君天行等人捂着胸口处的伤痕,猛地起身,瞪大眼看向君尚龙。
“那东西……乃我君家之根基,一旦失去了,我君家,便再无染指大帝境的可能,您……您不能带他去啊!”君莫谈几步上前,声音发颤道。
“若是君家被灭门,还要根基有什么用?”
君尚龙沉道:“再说了,他有没有本事拿走,还两说。”
众人一怔,尽皆沉默。
“无羡,你也过来吧。”
君尚龙朝那边的君无羡道。
君无羡略作思绪,轻轻点头。
牧渊让火焰大狗留着守门,便跟了上去。
几人穿过狼藉的广场,朝君家最深处的祖祠走去。
这里被君家设为禁地,除君家族长跟几位族老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涉足,包括君无羡。
祖祠幽深,弥漫着古老沧桑的气息。
入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烛火摇曳。
顺着过道往里走,很快便抵达祖祠最深处。
君家历代先祖的牌位静静陈列。
君尚龙擦拭掉嘴角的鲜血,整理了下衣衫,上前燃了几根香,恭敬地祭拜。
“君家列祖列宗,不孝后人君尚龙,今日为保君家血脉不绝,不得不请出祖器……惊扰先祖安眠,尚龙……万死难赎!”
言罢,重重叩首。
然而仅是三息。
轰隆隆……
灵牌后面的石壁突然出现了一道缝隙,紧接着,正面墙壁突然缓缓被打开。
整个祖祠都微微震颤。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纯粹、古老、浩瀚的气息,缓缓弥漫于整个祠堂内外。
牧渊举目望去。
墙壁后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空间内并无他物,唯有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台。
石台通体呈现暗青色,上面纂刻着大量混沌符文。
刚一靠近,便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抬起头。
但见石台之上,赫然是一口棺椁!
一口巨大无比且残破不堪的棺椁。
棺椁似乎曾用锁链捆绑,周遭散落着大量断裂的锁链碎片。
碎片上依旧残留着令人心悸的邪恶与不祥,仿佛曾经有某个可怕的存在来过。
此外,棺椁附近的石壁、地面乃至空间,都有撕扯过的痕迹。
似乎此处发生过大战。
“父亲,这是……何人棺椁?”
君无羡沉问。
“这便是我们那位大帝先祖的棺椁。”
君尚龙沙哑道。
“什么?”
君无羡眼里流露出一抹异色,但很快恢复过来,道:“为何此处有厮杀过的痕迹?”
“因为这是一口空棺。”
“空棺?”
“是的。”
君尚龙又娴熟地取来了三炷香,对着棺椁拜了拜,语气里充斥着无尽的悲凉与叹息:“自先祖陨落后,不知多少强者盯上我们君家,每个人都想掠夺大帝机缘,获取帝器与传承,尽管先祖死前给我们留了许多后手,可觊觎君家的人实在太多,在经历了足足百年动乱后,我君家强者尽皆战死,族中法宝机缘也全部被掠夺走,甚至……我们连大帝先祖的尸身……都未能护住。”
君无羡闻言,身躯剧震,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原来这里的厮杀痕迹,是当年那些强盗所留!
他从未想过,那位威震死域的君家大帝,死后竟连尸首都留不住。
“这就是大帝的宿命。”牧渊负手而立,淡淡道:“大帝在世时,能给家族带来无上荣耀和数不尽的资源。可一旦陨落,不仅这些保不住,连族人都会受到牵连。因此许多人在成帝之后,会斩断一切因果情欲,孤身修炼,为的,就是不沾染因果……”
不过君家也算是强悍。
遭遇了近百年的洗劫与打压,还能留存,甚至还能统御帝皇城至今……可见那位大帝的底蕴是何等的浑厚。
“父亲,既是如此,先祖之帝器,岂能还留存至今?”
君无羡似乎想到什么,开口沉问。
“那些帝器,自然早就不存在了。”
君尚龙淡声道:“仅凭当下的君家,连这小小帝皇城都把持不住,如何守得住帝器?”
“那你带我们来此……是为何?”
君尚龙没有说话,望了眼面前的高台,突然走上前,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嗡!
石台微颤,表面的符文逐一亮起。
紧接着,台面出现大量裂缝。
那些长满青苔的巨石逐渐剥落,大量尘埃溅起,同时,一股古老死寂的气息,从那高台的裂缝中溢出。
君无羡与牧渊齐齐望去,屏息凝神。
待整个高台崩塌后,一副骸骨,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那是一副无比匀称的骸骨,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金芒。
每一根骨骼上都铭刻着天然的大道纹路,仿佛承载着天地至理。
仅仅是悬浮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令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这……这是……”
君无羡瞪大了眼。
“先祖骸骨。”
君尚龙沉声道:“也就是所谓的帝骨。”
君无羡沉默了,目光安静地注视着那副完美无瑕的骸骨上。
“当年先祖在死前已经算到自己的尸首会遭受大能掠夺,我辈也难以护他周全,便提前将自己的帝骨挖出,封藏于这棺椁之下,高台之间,它是我们君家崛起的唯一希望,只要能够融合帝骨,未来就有机会证得大道!”
君尚龙低声道:“只可惜这些年来,君家再没出过惊世之才。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你,却一路坎坷,如今又遭此大难……看来这帝骨,终究与你无缘!”
说到这,他转过身,看向牧渊道:“龙公子,这帝骨,堪比帝器,不知你可否满意?”
牧渊缓步上前,眼中荡漾着炽热,仔细打量起这幅骸骨。
若真是帝骨,此行并不算白来。
他身上还有那副邪帝骸骨,只不过那邪帝是位女子,并不适合融入自己的体内。
反倒是这幅帝骨很适合。
但稍作观察后,牧渊的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
良久,才侧过首:“此骨,对我无用。”
“什么?”
君尚龙等人齐是一怔。
“龙公子,此言何意?”君无羡问。
“你们先祖终究还是留了一手,他特意用本源将此骨淬炼,只适合你君家血脉,外人,是无法祭用的,我若取之,除非修炼至大帝修为重新淬炼,方可使用。”
牧渊摇头道。
这就相当鸡肋了。
若他修炼至大帝,还有别人的帝骨作甚。
“这……”
君尚龙等人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家帝骨兴许能留存。
惊的则是,帝骨不能用,该如何给牧渊交代……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牧渊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盯着那帝骨空洞的眼窝注视着。
片刻后,他猛地一颤。
“龙公子?”君无羡小心地喊了一声。
“快过来!”
牧渊猛的低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