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拂着小天狼星的脸，带走了一些苦艾酒的热度，却没能带走那股在他脑中萦绕的草药香气。
奇怪的是，他现在居然不排斥这种味道。
詹姆说的没错，往常他一向偏爱甜味的烈酒，或者带果香的威士忌，从来不会选择带着草药苦涩的苦艾酒。
布莱克老宅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阴森。
小天狼星站在门前，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在沃尔布加最近忙于各种纯血家族的社交活动，很少在家，这也给了他难得的喘息空间，否则他绝不会选择在假期留在这个地方。
推开门，客厅里微弱的灯光让他略感意外。
雷古勒斯坐在角落的扶手椅上，膝上摊着一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书籍，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这么晚还没睡？”小天狼星问道，声音比他预想的要低沉些。
那两杯苦艾酒的后劲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了。
雷古勒斯抬起头，看着小天狼星，若有所思。
“研究一些咒语，不能太深入，也不能体力消耗的太快。”
小天狼星走近了些，感到一阵不寻常的倦意。
苦艾酒的度数比他平时喝的酒要高得多，而且是直接喝的，没有加冰或水。
现在，那温热的感觉正从他的胸口扩散到全身。
“是给她准备的？”小天狼星在壁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雷古勒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合上书，目光停留在封面上。
“毕竟清水如泉和冰冻咒只是基础，她需要学更多能够保护自己的咒语。”
小天狼星点点头，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水壶，但他的动作比平时迟缓了些。
雷古勒斯注意到了这一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喝酒了？”
“一点苦艾酒而已。”小天狼星轻描淡写地说，把水倒进杯子里。
“苦艾酒？”雷古勒斯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调侃，“我记得之前有人送给父亲几瓶，你当时和我说谁想不开才会喜欢老头子的饮料。”
小天狼星耸耸肩：“偶尔换换口味。”
雷古勒斯看着他喝下半杯水，才开口问：“西里斯，你今天为什么要教她？”
问题来得突然，小天狼星差点呛到。
他抬起眼，看到弟弟平静的表情下掩藏着的探究。
“为什么不？”他反问：“我不能帮忙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只会逗弄别人？”
“当然可以，”雷古勒斯的声音柔和下来，“只是...不太像你的风格。”
“什么风格？”
“你知道的，”雷古勒斯微微侧头，“从前你对教别人魔法没什么耐心，更别说是一个你几乎不认识的小姑娘。”
“谁说我几乎不认识她？”小天狼星挑眉，酒精让他的回应比平时更直接，“复活节舞会的第一支舞，不算认识？”
雷古勒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因为一支舞？”
“就因为一支舞。”小天狼星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
壁炉的火光照着两人的脸，沉默在兄弟之间蔓延。
雷古勒斯等待着，兄弟之间的默契让他感觉小天狼星还会说些什么。
苦艾酒的后劲渐渐上来，小天狼星感到一种奇怪的放松，那是清醒状态下很少有的感觉。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壁炉跳动的火焰上，他甚至想去尝试一下那些成年人手中拿着的烟斗的那种被烟雾缭绕的体验。
“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和我们认识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雷古勒斯的表情变得更加专注，但他只是安静地等待哥哥继续。
“她看世界的方式...”小天狼星似乎在找合适的词，酒精让他的思绪比平时更加跳跃：“那种...纯粹，但又不天真。”
“你是说，她对魔法的理解？”雷古勒斯小心地引导着。
“不，不只是魔法。”小天狼星摇摇头，突然停下来皱了皱眉，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总之，反正假期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如果能帮她做好在霍格沃茨的准备，我不介意多花点时间。”
雷古勒斯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西里斯，你知道巴蒂有多保护她，如果他发现你...”
“发现我什么？”小天狼星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
“发现你...对她特别关注。”雷古勒斯谨慎地选择着词句，“他可能会误解。”
小天狼星笑了，是那种因酒精而显得有些放肆的笑，“他能误解什么？我只是在教她魔法，就像你一样。”
“但不是像我一样。”雷古勒斯轻声说。
火光中，两人的眼神交汇。
小天狼星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困惑。
“雷尔，你到底想说什么？”
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想帮忙，就得更加小心。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局势下。”
“局势？”小天狼星挑眉。
雷古勒斯的声音更低了，“母亲最近的言论你也听说了，她在魔法部公开支持纯血理念，几乎是在向那边表态。”
“那边？”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壁炉的火焰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小天狼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呢？我的立场从未改变。”
“正因如此。”雷古勒斯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就该更加谨慎。克劳奇先生作为魔法部重要官员，立场鲜明。而她作为他的养女，又是麻瓜出身...”
“雷尔。”小天狼星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雷古勒斯平静地说，“以及，巴蒂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
“你知道的。”雷古勒斯意味深长地看向哥哥，“他今天一直在观察你。”
小天狼星沉默了。
酒精带来的轻飘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清醒。
雷古勒斯的话像一盆冷水，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在训练中的一些细微表现可能过于明显了。
“我只是作为朋友和学长在帮忙，仅此而已。”他最终说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当然。”雷古勒斯点点头，却没有完全掩饰眼中的怀疑，“不过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像兄…朋友那样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开始喝苦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