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带着露克蕾西娅来到一处安静的中庭角落。
十月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石砖地面上，一片金色的银杏叶正好落在她们选择坐下的石凳上。
“抱歉把你拉来这里。”
莉莉长舒一口气，将怀中抱着的书堆小心放在身旁。
“但波特简直就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他选修的每一门课都有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我的成绩单和课程表的。”
露克蕾西娅轻轻拂去石凳上的落叶，坐下后好奇地望向莉莉手中厚重的书籍。
“波特先生刚刚说你们上的是麻瓜研究课吗？为什么会...？”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太不礼貌，声音渐小。
莉莉露出了然的微笑，她调整了一下书堆，拉着露克蕾西娅坐到自己身边：“你想问为什么我会选这门课？你知道吗，这门课对于麻瓜出身的人来说简直是跟动物园看猴子一样。”
露克蕾西娅来了兴趣：“为什么呢？”
“上周教授向全班郑重宣布麻瓜们把电视称为表演盒子，认为里面住着微型演员。”莉莉模仿着教授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当我举手纠正时，他坚持说那是我们麻瓜为了保护电幻术秘密编造的故事！”
露克蕾西娅掩嘴轻笑：“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哦，比这更糟！”莉莉坐直身体，表情变得更加生动了，“教授还认为麻瓜洗碗是通过一种叫洗洁精的原始清洁仪式，据说需要反复念诵咒语去污力强，又护手才能完成这项工作！”
这下两个女孩忍不住笑作一团。
露克蕾西娅想起自己在孤儿院短暂时光中的洗碗经历，不由得笑得更欢了。
“那布莱克先生为什么会选这门课呢？”笑意平复后，露克蕾西娅好奇地问道，“他毕竟来自...”
“我猜估计是为了气他的母亲吧。”莉莉耸耸肩，把一缕红发别到耳后，“我听说沃尔布加·布莱克是个极端的纯血统主义者，所以这门课大概就是在反抗家族？他和波特几乎选择了所有能让他们对抗传统的课程，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恶作剧而不是认真学习。”
露克蕾西娅点了点头。
莉莉突然话锋一转，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书堆。
“不过说实话，这门课唯一的价值就是这些书。教授非常支持我们阅读麻瓜文学，只要我们告诉他书名，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帮我们从麻瓜书店购买，然后我们就能在书架里借出来。看，我们的小读书俱乐部刚收到这一批新书，有《战争与和平》、《简·爱》、《傲慢与偏见》...”
莉莉一本本地展示着，但露克蕾西娅的注意力完全被第一本书吸引了。
那本书就躺在莉莉的膝盖上，深绿色的封面在阳光下闪着暗光。
“它看起来很美...”
莉莉看着露克蕾西娅的反应，挑了挑眉毛。
这反应有点特别。
好多人看到这么厚的书都会先皱眉，而不是这种...喜爱的表情。
“你喜欢这本书？”
她把其他书往旁边挪了挪，给露克蕾西娅更多空间。
“大多数女孩都会选择更...轻松的作品开始，比如《简·爱》。你喜欢的这本相当厚重，不仅是物理上，主题也很复杂。”
露克蕾西娅从书上抬起头，对莉莉笑了笑。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有一本这个，但她从不允许我们碰它。我对那些描写人类如何在艰难时期保持内心完整的故事很感兴趣…尤其是当世界似乎分裂成对立阵营的时候。”
莉莉的表情慢慢软化了。
她看着露克蕾西娅的眼睛，在那里看到了某种她熟悉的东西。
莉莉双手捧起《战争与和平》，郑重地递到露克蕾西娅面前：“那么现在它是你的了。对了，如果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们读书俱乐部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带你一起去，那里有更多这样的书。”
书递出去后，莉莉坐在那里看着她。
“露克蕾西娅。”她的声音有些出神，带着某种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你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他也有类似的思考深度。”
莉莉声音变得很轻，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露克蕾西娅听出了语气中的变化，但没有追问。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书，微风吹过翻动了几页纸角。
“谢谢你，莉莉。”露克蕾西娅真诚地说，“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莉莉微笑着摇头，随后她好奇地问道：“不用谢，说起这个，你在霍格沃茨的课程怎么样？适应得好吗？斯普劳特教授应该告诉你我们十月后有个专门探索一些课外的草药特性的小组吧？”
露克蕾西娅的表情立刻亮了起来：“她提到了，我很期待！而且今天在魔咒课上，我们学习了导声咒和选音咒，弗立维教授似乎很喜欢我的施法方式。”
“哦？快讲讲看。”
“在施咒的过程中，我想象声音像溪流一样流动。”露克蕾西娅说着，手在空中画了个波浪的形状，“我试着引导魔力找到自然的路径。”
“噢，我学这个咒语时总是太在乎魔杖动作，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理解它。我猜弗立维教授一定很惊喜对不对，是不是都蹦起来了？”
“他一共给拉文克劳加了三十多分。”露克蕾西娅略带羞涩地说，“还邀请我下周四参与一个教学演示，说是可以让我看一看三年级的课程。”
莉莉忍不住摸了摸露克蕾西娅的头发：“这太棒了！弗立维教授很少邀请低年级学生参与演示。”
一片枯叶落在莉莉的肩头，她随手拂去，视线从露克蕾西娅身上移开，望向中庭远处的某个地方。
嘴角先是上扬了一点点，接着又压了下去。
“你知道吗，当我一年级学这个咒语时...我和西弗...”
莉莉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拨弄褶边的动作中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把它们平放在膝盖上。
“斯内普总是第一个掌握咒语的。我们会在课后找空教室练习，互相帮助...”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小得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
露克蕾西娅察觉到莉莉提到斯内普时语气的微妙变化，轻声问：“斯内普先生也很擅长魔咒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