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西娅说着，接过书包，眼中带着笑意：“我该去上课了，谢谢你的坦诚。”
西里斯脸上紧张感消失了大半，他赶紧趁热打铁补充道：“咖啡泡芙...真的很好吃。”“下次我希望能尝尝你说的带肉桂的那种。”
“下次会做给你。”
她转身进入教室前回头又微笑了一下，这次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直到教室门在身后关上，西里斯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站姿有多僵硬。
但她笑了...
这是好事对吧？
说明她原谅我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情愉悦。
他拉了拉领子，觉得走廊里的空气忽然变得异常清新和甜美。
她最后那个笑容还在他脑海里。
西里斯。
她叫他名字的方式和之前完全不同，没有了那种礼貌的疏离。
他的诚实起了作用。
但走回魁地奇球场的路上，西里斯的脚步又开始变得沉重。
等等。
他在石阶上停住了。
自己到底道歉了什么？
西里斯回想刚才的对话，手指开始在训练服侧缝摩擦。
他并没有具体说明任何事情，只是含糊地承认做过不考虑后果的事。
这太奇怪了。
她接受得太容易了。
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具体听说了什么。
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人告诉她西里斯是个花心大萝卜，她不是应该追问几句吗？
他摇了摇头，也许莉莉没有把他说得那么糟糕？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莉莉·伊万斯向来直言不讳地批评他和詹姆的任何不良行为。
她不会为了礼貌而隐瞒什么。
另一个更吸引人的想法让他心跳加速。
露克蕾西娅足够了解他，所以信任自己的判断胜过别人的说法？
想到这里，西里斯胸口涌起暖意。
东塔那次，当他们一起调制魔药，那种共同施法的默契感...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有过那样的体验。
还有自己当狗狗被她抚摸的时候...那种恨不得...
但另一个声音立刻响起。
也有可能露克蕾西娅完全不信任他，只是礼貌地敷衍而已。
这个想法让他脑子有些发懵。
说不定她还会跑去跟雷古勒斯说这件事。
“雷古勒斯哥哥，西里斯为他的花心道歉了，我当然说没关系，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然后弟弟和小巴蒂对视一眼，在旁边露出得意的笑容。
西里斯猛地摇头，把这个可怕的画面甩出脑海。
不，不可能。
露克蕾西娅不是那种人，而且她看起来真的接受了我的道歉。
他忽然又刹住脚步，一个全新的疑问击中了他。
但她到底知道多少？
莉莉究竟说了什么？
他可能搞砸了吗？
万一莉莉根本没提到那些女生的传言，而是…
算了，重要的是她最后笑了！
这绝对是个好兆头！
格兰芬多更衣室传来熟悉的笑声。
西里斯推开门，看到詹姆正在和其他队员讨论什么战术图。
但当他进来后，詹姆立刻抬起头，夸张地翻看怀表。
他煞有介事地宣布，刻意模仿麦格教授的严肃腔调：“布莱克队员！在结束前擅离职守是违反队规的严重行为！格兰芬多扣五分！”
队员们笑了起来，然后纷纷收拾东西离开。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等其他队员都离开后，詹姆立即收起装出来的严肃表情，凑过来拿胳膊肘戳他。
“所以呢？露克蕾西娅说了什么？她问我的事了吗？”
“没有，詹姆，她没有说哦波特先生真是太棒了我爱死他了。”
西里斯干巴巴地说，坐在长椅上开始解开他的护腕。
但詹姆完全没被冒犯，反而靠得更近，声音降低：“她评论我的魁地奇技术了吗？说我比你帅多了没？或者...有没有暗示说我怎么能当上她的姐夫？”
西里斯停下手上的动作，递给詹姆一个看未知生物的眼神：“你连伊万斯的手都没摸过，就敢做梦当人姐夫？真是个脑子冒泡的蠢货。”
詹姆假装难过的捂住心口反击道：“哎哟，好痛，朋友的刀子最伤人。是，我没牵过手怎么了，就跟你牵过小公主似的？”
霍格莫德的密道，粉红烟雾中她的手...
记忆涌上来的瞬间，西里斯的脸颊开始发热。
那种触感太清晰了。
有点凉，但很软，小得让他不敢用力。
他赶紧低头专注于护腕的搭扣，手指在金属上摸索得比必要更久。
也许詹姆不会注意到，也许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
“等等...”
詹姆的声音突然压低了。
西里斯的手指僵在搭扣上。
“你真的牵过？”
“别胡说，我只是因为烟雾太浓...”
完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承认了一半。
“…才牵了她的手。”
詹姆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你怎么那天不说？！梅林的屁股！大脚板你终于主动出击了，我的准妹妹是什么反应！”
“闭嘴，詹姆。那天烟雾中她的手那么小，我都不敢用力握...”
话一出口他就想咬断舌头。
詹姆的笑声在更衣室里回荡，整个人向后倒在长椅上，双手捂着肚子。
他从笑声中挤出话来：“哦？所以你承认你确实牵了手！还记得她手的大小！天啊，大脚板，你完了！彻底完了！”
西里斯用手掌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我恨你。”
詹姆从长椅上弹起来：“不，不，你爱我！因为是我制造了那个完美的牵手机会！没有我的烟雾弹，你能有这个意外？”
他做了个夸张的鞠躬。
“不用谢我，我的朋友。虽然我确实应该向你收取一点儿额外的费用...”
西里斯把护腕砸向他，但詹姆敏捷地躲开了，笑得更加得意。
笑声渐渐平息后，詹姆的表情认真起来。
他在西里斯对面坐下，眼中还有笑意，但声音变得诚恳。
“听着，大脚板，比起手的大小，你应该更关心她喜欢的书是什么，平常除了做点心还有什么爱好。”
“为什么？”
詹姆的手在后脑勺上搓了搓，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因为亲爱的莉莉总是说我什么都不懂。”
他看向窗外，声音里有种西里斯很少听到的挫败感。
詹姆耸了耸肩，重新看向西里斯：“她说我只知道魁地奇和恶作剧，对她真正在意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反面教材的经验之谈。既然你已经到了牵手阶段，至少多了解一些总没错，不是吗？”
西里斯看着朋友脸上那种努力保持轻松的表情，笑着摇头：“随你怎么想吧，白痴。”
詹姆戏剧性地捂住胸口：“瞧瞧，大脚板出师了！现在都不恼羞成怒了，整个人都变了！”
西里斯半真半假地反驳：“我没有变。”
詹姆夸张地挥舞双手：“哟，当事人还不承认呢！我猜下一步他就是会开始读《魔法植物与你》，然后在天文塔背《十二星座的浪漫含义》！”
“滚开！”
西里斯把自己的护腕扔到了詹姆的脸上。
詹姆得意的眨了眨眼：“我说真的呢，你能不能问问露克蕾西娅小姐，莉莉最近喜欢什么书？然后我可以假装偶然看到她在看，找个话题...”
西里斯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你真是无可救药。”
詹姆夸张的撩起自己的头发：“这叫策略，大脚板。你看亲爱的莉莉和露克蕾西娅小姐现在既然已经是姐妹了，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
西里斯看着詹姆，突然意识到他的朋友有多了解他。
不只是刚才敏锐地发现了牵手的事，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詹姆知道什么时候该调侃，什么时候该认真，什么时候该给建议，什么时候该闭嘴。
就像现在，他没有继续追问牵手的细节，没有把刚才的话当作新的调侃素材，而是真心地想要帮助他。
西里斯站起身，手掌在詹姆肩膀上停留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
他的声音里有种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暖：“走吧，我需要洗个澡，然后我们去弄点吃的。饿死了，泡芙我就只尝到几口，全被你吃了。”
詹姆立刻恢复了平时的夸张表现：“怎么了，为了你能牵到手，我每天含泪关禁闭吃几个泡芙不应该吗？不过你说得对，咱们得保存体力为爱奋斗嘛！”
他笑着躲开西里斯的又一记威胁拍打，两人推推搡搡着走向浴室。
或许下次真的可以问问露克蕾西娅喜欢什么书，也许还能一起去读书俱乐部。
当然，这次是真正去参加活动，而不是躲费尔奇。
至于莉莉说过的事情，管它呢，重要的是露克蕾西娅愿意相信他已经改变。
有时候，误会也能带来好运。
这样想着，西里斯推开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