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很微妙。
有点刺耳。
夏微明白是在点她。
她理不直但气壮，夹起咕咾肉放嘴里，嘀咕着，“你不也和季家两姐妹青梅竹马吗？越~礼~哥~”
怪腔怪调得过于明显，贺越礼看着她，眼里闪过笑意，“季漫琳是考上希音才搬回希城的。认识不过一年多，一般都是在饭局上才会遇到。不超过五次。”
夏微目不斜视，夹了个虾饺放进嘴里。
腮帮子鼓鼓的，用余光瞟他。
一派小女生吃醋的可爱模样。
贺越礼有被取悦到，扬着唇给她盛竹笙鸡汤。
语调徐徐，“至于季漫语，她和我同班，我刚回来的时候，各方面都不适应，她在学校倒是很关照我。”
夏微偏头看他一眼，捏着小汤匙乖乖喝汤。
想起他那时的样子，黑黑瘦瘦，像个猴。
在希藤这种学校，大概率会被霸凌。
这种时候有人挺身而出照顾他，很难不动心吧。
她低着头，含含糊糊的问，“你喜欢过她吗？”
贺越礼沉默片刻，“嗯.....很难喜欢带头欺负自己的人吧。”
“咳咳咳....”
夏微被呛到，错愕的看着他。
中文还真是博大精深。
“关照”是指季漫语带头霸凌他？
贺越礼轻轻拍着她的背，“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能懂什么？她和贺越珩是一派的，自然看我不爽。不过，我很感谢她。”
“是她教会我，应对霸凌的最好办法，就是打回来。季漫语看出我不怕死，就放弃了。贺家和季家是世交，后来见面次数多了，也就能和平相处了。”
夏微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剧情走向。
不打不相识？
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又想起之前那通电话，问道，“你好像和他们关系还不错？”
贺越礼声音渐冷，“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我和任何人都会保持不错的关系。”
夏微懵懵看着他。
看不透，也从未看透过。
上一世，她不会犯忌讳，去探究他不为人知的过去。
回想起来，贺越礼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娶她是找替身。
她从来只是听说。
似乎所有人都在为顶级财阀掌权人闪婚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找理由。
白月光替身，是最合理的。
-
晕着橘色光调的落地灯投映在黑色皮质沙发上。
贺越礼裸着上半身，陷入光影中，半明半暗，色气满满。
夏微捏着棉花棒专心给他上药。
比起上一世狰狞皱巴的疤痕，这次只是浮于皮肤表面的擦伤。
她擦药很认真，可视线总有意无意瞥到下方的那抹小粉红。
她屏息，快速上完药，低头收拾，问道，“还....还要绑绷带吗？”
“要。”贺越礼的视线定在她泛红的脸颊，耳朵，连带着脖颈都有点红，“要看上去伤得很严重。”
“那你坐正一点。”夏微松开卷着的绷带，转向他，将绷带一圈圈缠住他胸口。
她有意保持距离。
可每次凑近，柑橘清香一次次的占据贺越礼的呼吸。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瓜子脸白白净净，泛着水光的眼睛微红，眼神专注又柔和。
乖得让他心动。
好像这一刻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他薄唇微动，“你还没回答我。”
夏微手一顿，恰好是环住他的姿势。
她仰头，语调软糯糯，“什么？”
贺越礼自认今天对她已经足够坦白。
他不做亏本生意，迫切得想得到答案。
“要不要和我玩？”
贺越礼想过哪怕她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
只要她心里空着，没有其他人。
他就一定要抢占先机。
夏微的心咯噔一下。
暗恋也好，结婚也罢，其实她从来没有谈过正常恋爱。
这问题算是正式表白吗？
好像又不像。
面对如今的贺越礼，她不可避免的心动。
可她又担心，自己会成为他掌管禾华的绊脚石。
贺越礼眼见着她眼里的担忧逐渐加重，正想问是不是担心学习。
夏微倏地抬起头，弯起唇，“好啊。”
贺越礼愣了下，盯着她的眸光逐渐深邃。
她唇角上扬，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一派天真，“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
贺越礼喉结微动，一张好人卡扇得他眼冒金星。
他声音低沉，眸色冷下来，“你觉得我缺朋友吗？”
好吧，萌混过关失败！
她叹了口气，垂着头，继续绑绷带。
下一秒，夏微的两颊就被微凉的手掐住，一股力迫使她抬起头。
两人对视，顷刻静默。
彼此呼吸轻重不一的交织。
大约过了一分钟之久。
夏微轻唤他，“贺越礼。”
“嗯？”
“我说的好朋友，是天下第一好的那种。”
女孩子轻软的嗓音融在细雨里，如夏日微风，清新温柔，反问，“你要不要和我天下第一好？”
贺越礼浓睫微颤。
墨色黑瞳中清亮闪烁，如在雨幕里一晃而过的月光。
夏微心悬着，不上不下。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最折中的方法。
正常恋爱，难道不都从朋友做起。
半晌后，他缓缓放下手，倏地勾住她的细腰。
往回一捞。
夏微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怀中。
她的手下意识的松开，白色绷带圈圈散开。
她的脸贴上他胸前的肌理。
他滚烫的体温急速侵入她的脸颊。
娇小的身体，被贺越礼单手禁锢在怀里。
他低下头，唇落在她耳边，“天下第一好的意思是不是只和我好？”
雪松香融合着药膏味，一冷一热，灼得她耳朵滚烫。
她的手不自觉落在他腰腹处。
指尖下是紧实的肌肤。
耳边是重重的心跳。
极度暧昧绞得她几乎窒息。
夏微咬着唇，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磕磕巴巴的说了个，“嗯。”
她慢慢仰头，看进他眼睛。
竟然从那双深邃的眼里看见几分欢愉和情深。
他的视线炙热，烫过他的体温。
似乎落在自己的唇上。
他是打算亲她吗？
夏微不知所措，思绪混乱，想着又不是没亲过。
索性闭上眼睛。
贺越礼感觉到她的紧张。
此时闭上眼，无疑是无声的邀请。
太乖了，乖得他燃起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