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魂果化作流光融入神树主干的瞬间,整棵古树突然剧烈震颤,乳白色的树干上,那些流转的银色纹路骤然亮起,如同被唤醒的血脉。杨辰下意识将沈清辞护在身后,只见神树的根系从土壤中破土而出,带着湿润的泥土,在地面上蜿蜒舒展,像是无数条银色的巨龙在苏醒。
“这是……”月仙族长拄着银杖的手微微发颤,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神树的根系在再生!它在吸收月魂果的力量!”
原本有些发黄的枝叶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翠绿,叶片边缘泛起银辉,那些被黑气灼伤的枝干上,竟冒出了嫩绿色的新芽。挂在枝叶间的银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比之前更加明亮,细碎的星辉从灯中飘落,在空气中织成一张光网,笼罩住整个禁地。
“快看树干!”沈清辞指着神树的主干,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树干上那些被暗阁破坏的裂痕正在愈合,银白色的树皮如同有了生命般蠕动,将裂痕一点点抚平。更令人震惊的是,树干中央竟缓缓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眉眼间竟与月仙一族的始祖圣女有几分相似。
“是始祖的灵识!”月仙长老们纷纷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神树真的在复活!始祖的灵识要显形了!”
暗阁阁主被玄铁卫押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血色尽褪,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蚀魂果明明该污染它的……怎么会这样……”
杨辰握着归墟剑的手微微放松,掌心却已被汗水浸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神树散发的月仙本源中,多了一丝熟悉的苍梧血脉气息——那是月魂果吸收了他之前滴在守果灵鸟身上的精血后,与神树本身的力量融合在了一起。
“苍梧与月仙的力量,果然能互补。”沈清辞侧头看向他,眼底的光芒比银灯还要亮,“始祖当年说的没错,两族合力,才能让神树永远常青。”
话音刚落,神树顶端突然爆发出一道冲天的银柱,直刺云霄。天空中的云层被银柱冲散,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明明是白日,月亮却清晰可见,温柔的月光与神树的银辉交相辉映,洒在每个人身上。
树干上的人脸轮廓越来越清晰,渐渐化作一位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虚影。她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杨辰和沈清辞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千年了……”女子的声音空灵而悠远,像是从时光深处传来,“终于等到苍梧与月仙的后裔并肩而立,神树的生机,总算能接续了。”
“始祖!”月仙族长激动得老泪纵横,“您的灵识能一直停留吗?”
女子轻轻摇头,虚影开始变得透明:“我只是借神树复活的契机凝聚片刻灵识,真正能让神树常青的,是你们。”她抬手指向神树的根系,“这些新生的根须会延伸到西境的每一条灵脉,只要两族能守住盟约,不让戾气侵蚀灵脉,神树就会永远守护这片土地。”
随着她的话语,神树新生的根须如同受到指引,纷纷朝着禁地外蔓延,银白色的根须穿过地面,所过之处,枯黄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干涸的溪流重新充盈,连空气中的戾气都被涤荡得一干二净。
“还有这个。”始祖虚影从袖中取出一枚月牙形的玉佩,轻轻一抛,玉佩落在沈清辞手中,“这是月仙一族的‘镇灵佩’,能与苍梧的‘归墟剑’产生共鸣,日后若有戾气滋生,两物合力,可再次净化灵脉。”
沈清辞握紧玉佩,玉佩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与她的引月佩隐隐呼应。
始祖虚影又看向杨辰,指尖凝聚出一点金芒,飞入他的归墟剑中。剑身上瞬间浮现出繁复的银色纹路,与神树的纹路如出一辙。“苍梧血脉与神树之力相融,归墟剑从今往后,便是守护灵脉的钥匙之一。”
杨辰握住微微发烫的归墟剑,能感觉到剑中多了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与他的苍梧血脉完美契合。
“好了,我该走了。”始祖虚影的轮廓越来越淡,“记住,守护灵脉,不仅是责任,更是生机。”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虚影化作漫天银辉,融入神树的枝叶间。神树发出一阵悦耳的轻响,像是在回应始祖的嘱托,叶片上的银辉更加璀璨,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
暗阁阁主看着这一切,突然疯笑起来:“哈哈哈……输了……我彻底输了……”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玄铁卫死死按住,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神树的根须将暗阁在西境布下的所有戾气节点一一净化。
月仙长老们围着神树跳起了古老的祈福舞,银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与神树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祥和的歌谣。玄铁卫押着暗阁阁主和残余的黑袍人离开禁地,他们的身影在银辉中显得格外狼狈。
“你看。”沈清辞拉了拉杨辰的衣袖,指向神树的树冠,“守果灵鸟!”
杨辰抬头,只见一只小小的银色鸟儿从树冠中飞出,翅膀上还沾着几片银叶,它在两人头顶盘旋了两圈,然后俯冲下来,停在沈清辞的肩头,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它回来了!”沈清辞惊喜地捂住嘴,眼眶泛红,“神树把它复活了!”
鸟儿啾啾叫着,又飞到杨辰的归墟剑上,用尖喙轻轻啄了啄剑身上的银色纹路,像是在确认什么。
杨辰低头看向沈清辞,她的发间落了几片银辉凝成的花瓣,眼底映着神树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脸颊,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又迅速移开目光,脸颊却都泛起微红。
月仙族长走过来,看着他们相视而笑:“始祖说得对,两族合力,才是生机。神树复活,灵脉稳固,往后的西境,该是一片安宁了。”
神树的枝叶轻轻晃动,洒下更多的银辉,落在禁地的每一个角落。守果灵鸟再次飞起,带着一串银灯般的光点,朝着西境的远方飞去,像是在传递神树复活的喜讯。
杨辰握紧手中的归墟剑,感受着剑中与神树相连的力量,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清辞,她正低头抚摸着肩头的守果灵鸟,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神树需要月魂果的滋养,西境的安宁,需要所有人并肩而立的坚守。
阳光透过神树的枝叶洒下来,与银白色的星辉交织成温暖的光带,将整个禁地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远处,西境的灵脉在神树根须的滋养下,正缓缓复苏,一场新的生机,正在这片土地上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