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乖乖哦了一声。
她转身重新穿好外套,戴好帽子和围巾,数了六根糖葫芦,小步往外挪,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三郎一个,二郎一个,大郎一个,婶子一个,婶子的男人一个……”
阮青雉闻言,轻声笑出来:“小凤最近话多了。”
沈战梧看着妹妹的背影。
他唇角抿了抿。
刚要说话,东屋的门从里面推开,小满手里拿着糖葫芦,怯生生地看着阮青雉和沈战梧,不安地把糖葫芦递过去:“姐姐,姐夫,我不爱吃糖葫芦,你们吃吧。”
阮青雉擦手的动作一顿,走过去,在小满面前蹲下。
她接过小满手里的糖葫芦,温柔地问:“小满以前吃过糖葫芦吗?”
小满小手攥着衣角,摇了摇小脑袋。
阮青雉揪了一块糖葫芦上的糯米纸塞在嘴里,入口,便在舌尖融化,她柔声和小满说:“没吃过不代表不喜欢,小满先吃一口,尝尝好不好吃,如果小满实在不喜欢,姐姐也不勉强小满,好不好?”
小满咬着下唇,黑溜溜的眼睛里有不安,也有纠结。
“来,尝一尝。”
阮青雉把糖葫芦放在他嘴边:“就吃一个。”
小满这才张开嘴。
小小咬了一口。
甜甜的糖霜裹着酸酸的山楂,两种不同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小满酸得皱起小鼻子。
阮青雉见他这副反应,扬起笑:“酸不酸?”
小满用力点点头。
阮青雉又问:“好不好吃?”
小满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头,奶声奶气:“好吃。”
阮青雉:“那爱不爱吃?”
小满嘟着嘴,又不说话了,不过,毕竟是小孩子,任何心思都展现在脸上,只是过往的经历,让他不敢说想吃爱吃。
阮青雉也不急,把糖葫芦重新放在他唇边:“再吃一口尝尝。”
这回她把糖多的那一面对着他。
小满咬了一口。
糖霜在嘴里化开。
甜甜的。
他都不舍得咽下去了。
阮青雉问他:“甜不甜?”
小满点点头,小声回应:“甜……”
“那喜不喜欢吃?”
小满害羞地垂下头,沉默了两秒,才扭捏道:“……喜欢。”
阮青雉把糖葫芦塞进他手里:“喜欢吃,就自己拿着吃,进屋和川川一起吃。”
小满肉呼呼的小手攥紧糖葫芦。
其实,他还想留给哥哥。
阮青雉似乎察觉到他心里的想法,站起来的同时,顺势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发顶:“前几天傅裕叔叔有没有带你去看哥哥?”
提起哥哥,小满来了精神:“有的。”
阮青雉:“那过几天,姐姐再带你去看哥哥,马上快过年,给你哥哥买点吃的送过去。”
小满很懂事地说:“谢谢姐姐,等小满长大了,会努力赚钱还给姐姐的。”
阮青雉答应下来:“好呀,等你长大。”
小满开开心心地进了屋。
阮青雉走到碗柜前,伸手打算拿剪刀,这时,沈战梧从身后缓缓抱住她,俯身将额头迈进女孩的颈侧,高大挺拔的脊背弓起一抹性感的弧度。
将昏黄的灯光拦在身后。
阮青雉拿剪刀的动作一顿,浅浅笑道:“沈大团长也想吃糖葫芦了?”
沈战梧尾音轻笑。
在女孩的脸颊上轻轻落下几个吻。
动作怜惜缠绵。
阮青雉在男人怀里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站着,望着他深邃眼眸,嘴角翘了翘,刚要踮起脚亲一亲,小凤却在这时屁颠颠回来。
她手里端了一盘鱼:“二嫂,鱼。”
阮青雉身形趔趄了下。
沈战梧伸手扶住她,低声轻笑:“这么着急?”
阮青雉:“……”
左新程今儿炖了两条鱼,一条自己家吃,一条给老战他们家的,鱼刚出锅,小凤就过来,正好不用他跑一趟了。
家里晚上又添了一道菜。
一家人坐在炕桌旁,一起吃饭。
阮青雉把小凤和川川小满糖葫芦的竹签子尖锐的地方,用剪刀剪掉,防止他们被扎到。
吃完饭,各忙各的。
小满和川川窝在炕角的地方,看小人书。
小凤在给阮青雉做布娃娃。
阮青雉和沈战梧坐在书桌前,一个写述职报告,一个画设计图,写后天会议要点。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一家人准备休息了。
睡觉却成了问题。
阮青雉在京都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和沈战梧同床共枕的,在一个被窝里搂着抱着。
今天回家了,这觉该怎么睡呀……?
阮青雉歪头看沈战梧。
默默征求意见。
沈战梧:“……”
他把目光落在川川身上,刚看过去,川川直接一头扑进青雉的怀里,把后脑勺露给他。
沈战梧:“……”
他又看向小满。
小满看到男人的模样,顿时就慌了,连忙从川川身后,抱住川川。
看样子,也是死活不想和川川哥哥分开。
沈战梧最后看向自家妹妹。
小凤最勤快。
已经开始给她和二嫂铺被子了,嘴里还念叨着:“这是二嫂的枕头,这是小凤的枕头,还有娃娃的枕头……”
沈战梧无奈地笑了下,舌尖顶了顶腮边。
阮青雉朝屋里的孤家寡人挥挥手:“去吧去吧,沈团长。”
沈战梧长叹一声:“行,我去西屋睡。”
十点,两个屋准时关了灯。
十点半,沈战梧摸着黑,从西屋来到东屋,炕上露着四个小脑袋,呼吸绵长均匀。
看来他们都睡了。
除了……
黑暗中,沈战梧看向妻子,眯了眯眼睛,直接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阮青雉低呼了一声,双手抱住他脖子。
她压低声音问:“你干嘛?”
沈战梧托住她的臀,将小姑娘的双腿盘在自己腰间,回到了西屋。
他单手托着她,另只手缓缓关上门。
这期间,男人嗓音喑哑地问道:“怎么没睡?”
手悄然摸上门锁。
阮青雉耳尖有些发热,两只纤细的手臂攀着男人的肩头,声音娇滴滴的:“等你~”
沈战梧眉头轻挑,手指往里推了下门锁。
‘咔哒’一声。
在寂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阮青雉脑袋里的神经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唇便抵了上来,刚刚锁门的那只手勾住了她的后颈,将她圈在怀里,炙热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