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李英奇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自己就算白拜师了。
想到这里，赵羽对蜀山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这般虚伪做作。他们同意自己拜师，根本不是出于善意，而是因为觉得反正师父都“死”了，随便应付一下就行。
“师兄？师兄？”周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赵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
“那好吧。”周翰有些失望，“本来还想和你再聊聊呢。”
赵羽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现在算是彻底看清了蜀山的真面目。这些人嘴上说着什么正道仁义，实际上却是势利眼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李英奇恢复了记忆，自己在蜀山的处境会是什么样？恐怕连现在这点待遇都没有。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对蜀山有什么感情了。
赵羽在心中下定决心：尽快学会藏书阁的高级功法，然后离开蜀山。
至于李英奇…想到她曾经是蒹葭，赵羽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那个在洞穴中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少女，那个差点为了救自己而死的蒹葭，竟然就是现在的师父。
但是现在的李英奇，和当初的蒹葭完全是两个人。一个温柔善良，一个清冷高傲。虽然是同一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记忆觉醒吧。当李英奇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蒹葭这个身份就彻底消失了。
想到这里，赵羽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失落感。
接下来的几天，赵羽表面上和往常一样修炼，内心却在盘算着如何尽快提升实力。《太虚心法》的前两层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尝试第三层了。
这天上午，赵羽正在院子里打坐修炼，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接近。他睁开眼睛，看到李英奇正站在院门口。
“师父。”赵羽起身行礼。
李英奇点点头，走进院子。她今天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道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看起来清雅出尘。但赵羽现在看着她，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蒹葭的模样。
“你最近修炼如何？”李英奇问道。
“还算顺利。”赵羽回答，“《太虚心法》的前两层已经基本掌握。”
李英奇眉头微挑：“进展倒是不错。让我看看你的修炼成果。”
赵羽不敢怠慢，立刻运转《太虚心法》。体内真气如丝如缕地流转，虽然还不够精纯，但已经有了几分模样。
李英奇仔细感受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能将《太虚心法》修炼到这种程度？”
“师父，有什么问题吗？”赵羽心中一紧。
“没有问题。”李英奇摇摇头，“只是没想到你的悟性如此之高。《太虚心法》向来难练，就连我当年也用了三个月才入门。”
赵羽松了口气，但心中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李英奇说“我当年”，是指她作为李英奇的那一世，还是作为蒹葭的那一世？
“师父。”赵羽忽然开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赵羽直视着李英奇的眼睛，“以我的资质，应该不配拜你为师吧？”
李英奇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觉得自己的资质如何？”
“很差。”赵羽苦笑，“连灵根都没有。”
“是吗？”李英奇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觉得，没有灵根的人，能够修炼《太虚心法》吗？”
赵羽一愣。对啊，如果自己真的没有灵根，怎么可能修炼成功？不仅是《太虚心法》，就连之前的基础功法，自己也修炼得很顺利。
“师父的意思是…”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李英奇转身走向院门，“你只需要专心修炼即可，其他的不必多想。”
看着李英奇离去的背影，赵羽心中更加疑惑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其实是有灵根的？
但是测试那天，灵石确实没有任何反应啊。
赵羽想起那天掌门说的话：“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灵根，但实际上…”后面的话被周翰打断了，他没有听到完整的内容。
看来，自己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
这天下午，赵羽再次来到藏书阁。管理藏书阁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道士，姓陈，人称陈道长。他对赵羽倒是很和善，每次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小赵，又来看书啊？”陈道长笑眯眯地说道，“你这学习劲头，老道我很欣赏。”
“陈道长过奖了。”赵羽客气地回应。
“对了。”陈道长忽然压低声音，“你知道你师父年轻时候的事吗？”
赵羽心中一动：“师父年轻时候？”
“哎呀，那可是咱们蜀山的传奇啊。”陈道长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李长老十六岁就突破到筑基期，二十岁达到金丹期，简直是天纵之才。可惜啊…”
“可惜什么？”
陈道长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才小声说道：“可惜后来和魔宗那一战，伤得太重了。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修为大损，现在恐怕连原来的一半都没有。”
赵羽心中震惊。原来李英奇现在的修为只是原来的一半？那她全盛时期该有多强？
“不过话说回来。”陈道长忽然话锋一转，“你师父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就是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陈道长挠挠头，“以前她虽然清冷，但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最近这段时间，总感觉她变得更加…怎么说呢，更加高不可攀了。”
赵羽心中明白，这是因为李英奇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作为蜀山的天才长老，她自然比作为太守千金的蒹葭更加高傲。
“可能是修炼的缘故吧。”赵羽随口应付了一句。
“也许吧。”陈道长点点头，然后拍拍赵羽的肩膀，“小赵，你要好好修炼啊。你师父虽然现在修为不如从前，但眼光还是很毒的。她既然收你为徒，说明你肯定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