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点点头:“记得。”
“你去旁边那片地给我摘一篮子金银花回来我就给你钱。”
三郎眼睛一亮,立刻接过篮子:“这个简单!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就要跑。
江玉燕赶紧拽住他的衣领:“等等!记住啊,要摘那种刚开的花苞,别摘全开的。”
“还有,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知道啦!”三郎不耐烦地挥挥手,突然又转回来,“三姐,摘一篮给多少钱?”
江玉燕竖起一根手指:\"一文钱。\"
“太少!”三郎立刻摇头,“上次我看见你给娘……”
“两文!”江玉燕赶紧打断他,“最多两文,不要拉倒!”
三郎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伸出小拇指:“拉钩!不许赖账!”
江玉燕哭笑不得地跟他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三郎这才心满意足地挎着篮子跑开了。
江玉燕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这小财迷,真是越来越精了!
跟娘一样。
说精也不精,三文钱一个的肉包子都不要了。
她转身往屋里走,盘算着等三郎采回金银花,今晚就能再做一批手工皂。
一进门迎面撞上张氏。
张氏则一脸喜色拉住江玉燕:“你咋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偷偷去卖那个香胰子了?”
江玉燕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偷翻我东西了?”
张氏撇撇嘴:“当娘的看看闺女的屋子咋了?”
江玉燕翻了个白银,那是她的隐私好吧!
“娘,你下次再乱翻我的东西我不要你拿黄豆跟我换钱了!”
张氏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赶紧拉住江玉燕的袖子:“哎哟我的好闺女,娘这不是关心你嘛!”
她讨好地笑着:“娘保证以后不翻了还不行吗?”
江玉燕抱着胳膊不说话,故意板着脸。
“这样这样,”张氏急得直搓手,“娘给你赔不是!
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你看,娘特意给你留了个肉包子,还热乎着呢!”
江玉燕瞥了一眼,还是不说话。
张氏一咬牙:“那...那下回娘帮你望风!你奶要是往这边来,娘立马给你报信!”
江玉燕这才露出笑容:“这还差不多。”
她接过包子咬了一口,“不过娘要说话算话,要是再翻我东西……”
“不翻不翻!”张氏连连摆手,眼睛却滴溜溜地往江玉燕身上瞄,“那个……闺女啊,你那香胰子到底咋做的?”
“跟娘说说呗……”
江玉燕差点被包子噎住:“娘!您怎么还惦记这个!”
“娘这不是想帮你嘛!”张氏一脸委屈,“你看你又要卖豆芽又要做香胰子,多累啊!”
江玉燕三两口吃完包子,拍拍手道:“娘真想帮我?”
“那当然!”张氏眼睛一亮。
江玉燕指着墙上昨天张氏留下的画道:“那娘就先学会认字吧!”
张氏一听这话,顿时拉下脸来:“认字?娘又不考状元,认那些劳什子做什么!”
她嫌弃地瞥了眼江玉燕,“有这功夫,娘都能纳三双鞋底了!”
虽然手艺一般般,但能穿就行呗!
江玉燕不慌不忙地说:“娘,您不认字,连个配方都记不住,怎么做香胰子啊?”
“娘可以画图啊!”张氏不服气地捡起炭块。
在墙上又添了几笔,“你看,这是锅,这是火,这是……”
“这是啥?”江玉燕指着歪歪扭扭的线条。
“这……”张氏语塞,恼羞成怒地把炭块一扔,“死丫头,就会刁难娘!”
江玉燕笑着挽住张氏的手臂:“娘,您想啊,要是认了字,不光能做香胰子,以后看账本、记价钱都方便。”
张氏撇撇嘴:“那得学多久……”
\"很快的!\"江玉燕指着墙上,\"您看看,这不就认得了?”
“再学几个,就能记配方了。\"
“我娘这么聪明 肯定一学就会。”
江玉燕开始给张氏戴高帽。
张氏盯着墙上的字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行!娘学!不过……”
她眼珠一转,“你得先告诉娘,那香胰子到底卖多少钱一块?”
江玉燕哭笑不得:“娘!您怎么还……”
“不说是不是?”张氏作势要往外走,“那娘去问你奶……”
“别别别!”江玉燕赶紧拉住她,“三十文一块!”
张氏倒吸一口凉气:“三十文?!”
她突然转身就往屋里冲,“娘这就去认字!”
江玉燕看着张氏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她捡起地上的炭块,在墙上工工整整地写下\"金银花\"三个字,心想:也不知道她娘这热乎劲能坚持几天。
夕阳西沉,天边染上一层橘红色的晚霞。
三郎挎着装满金银花的竹篮,蹦蹦跳跳地跑进屋里,小脸红扑扑的,裤腿上还沾着几片草叶。
“姐,拿钱!”
江玉燕看着三郎期待的眼神,二话不说从腰间荷包里数出两枚铜钱。
“喏,拿着。”她干脆利落地把钱拍在三郎手心,“说好的两文,一文不少。”
三郎眼睛顿时亮得像星星,小手紧紧攥住铜钱:“姐最好了!”
他欢天喜地地把铜钱挨个儿咬了一遍,确认是真的后,美滋滋地塞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下回还要摘花不?”三郎仰着小脸问,“我明天还能去!”
江玉燕揉了揉他的脑袋:“可以,但记住……”
“知道知道!”三郎迫不及待地打断她。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小手还时不时摸摸装钱的衣兜,生怕铜钱长腿跑了似的。
月亮爬上老槐树的枝头,将斑驳的树影投在土墙上。
吃完饭各家回屋休息。
江玉燕本想着今天多做点肥皂的,突然想到明天周氏要带着大姐姐去想看,大房家的也都不在家……
还是明天做比较方便。
月光如水,江恒礼坐在炕沿吹口哨。
他突然问张氏:“孩他娘,那哪来的钱?”
张氏她强作镇定地道:“瞎说啥呢,哪来的钱……”
她长心眼了,不能让孩他爹知道她闺女给她钱了。
要不然这死鬼也还早闺女要钱,哪还有钱给她。
“少糊弄我。”江恒礼起身走近,“我都看见了。”
张氏眼珠一转:“是我当年的嫁妆,你可别打我嫁妆的主意。”
“嫁妆?”江恒礼狐疑道,“你的嫁妆不都充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