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雷鸣等人疑惑的样子,牛宏压低了声音解释。
“这个屯子里的人太复杂,我们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必须由我们自己人来烹饪。
否则,一旦出了事故,将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
牛宏说着,用手一指仓库大门。
雷鸣、高志等人瞬间会意。
“这样吧,从县城食堂提前把饭做好,用车拉来就行。”
听完牛宏的建议,雷鸣等人纷纷表示赞同。
“走吧,大家先吃饭,饭后,我们轮流值班。
我倒要看看下马屯的这帮瘪犊子王八蛋,到底能坚持多久。”
“牛副局长,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一个行动队员不无担心地询问。
“出了人命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不向我开枪,我会这样对付他们?”
牛宏早已为自己的行动找好了借口。
不担心任何人对此事盘查。
雷鸣看到牛宏无所畏惧的模样,意识到牛宏虽然年轻,但,做事并不鲁莽。
反倒是胆大心细,做事有理有据。
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做后盾,他的心中感到非常的高兴。
饭后,
除去值班人员,其他人纷纷找地方休息。
一连两天,
牛宏一行人的日子过得相当的舒坦,人的精神面貌也是焕然一新。
然而,
作为下马屯村生产大队长的马千里,此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下马屯村民兵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生产大队部大院被金山县公安局强势征用,两条消息在村子里早已传开。
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特别是民兵家属纷纷找到生产大队长马千里,要他尽快把同宗同族的民兵救出来。
这天一大早,
马千里再次来到生产大队部大院门前,面对荷枪实弹的值班人员,脸上挂满笑容。
“两位同志,请务必进去禀报一声,就说,下马屯村生产大队长马千里求见。”
“滚!”
其中一个看门的队员,从牙缝里迸出一个简单的字眼,瞬间击垮了马千里的自尊心。
马千里站在大门前,牙齿咬了又咬,最后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声,
“你们如此蛮不讲理,我去公社告你们。”
“哈哈哈哈,你去县里告也可以,随便你喽。”
有牛宏在背后撑腰,两个值班公安人员对于马千里的威胁毫不在意。
往日,在下马屯村飞扬跋扈的马千里,此刻哪里受得了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对自己的侮辱。
让村里的饲养员套上马车,拉着他直奔西山公社。
西山公社书记马占山是马千里的亲二叔,此时坐在公社办公室内哼唱着《王二姐思夫》,
“王二姐啊!独坐北楼,
闷坐秀楼阁,思念张二哥,
一树梨花一树梅,梨花梅花紧相随。
梨花压在梅花上,压得梅花颤巍巍,
……”
唱到此处,轻轻喝了口茶水,
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突然,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看得马占山心中猛地一愣,正要发火,看见进来的人是马千里,眉头微蹙。
“二叔,大事不好啦!”
马千里见到马占山,嗷的一嗓子,差点没将马占山的魂魄吓飞。
“你小子,来嚎丧来啦?”
马占山怒吼一声,语气中责怪的意味极其浓重。
“二叔啊,你真是当世孔明,未卜先知。我们马家真的出了大事啦,马驹、马……他们四个都死啦。还有……”
听到死了人,马占山心中的愤怒瞬间消失,连忙打断了马千里,
“来,坐下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二叔啊,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儿啊!”
马千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牛宏来到下马屯村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
马占山听完讲述,心中好似发生了一场九级大地震,被震得几乎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
良久,之后。
马占山方才平缓了心情,问道,
“你说我们屯的民兵、包括民兵连长马百户,都被关押在生产大队部的大院里?”
“对,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家里人没能往里面送进去一口饭,一口水,再不把他们救出来,一定会出大事的。”
马千里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泪水,异常悲愤。
“我听说这个牛副局长的背景很强大,能力也超强,这件事可不好办啊!”
听到事情牵涉到牛宏,马占山的心里,一时间也犯了难。
“二叔,不好办你也要想想办法给办了呀,不然我们马家又得死几个年轻人。
没有了年轻人,恐怕我们很难继续压制陈姓、张姓了。”
马占山看了眼一脸焦急的马千里,意识到事关重大,沉思半晌,俯身从办公桌下拎出两瓶龙滨酒放进一个大行李包里。
“你先回屯里听信,我马上去县城找王县长。”
“哎。”
马千里答应一声,率先迈步向外走去,临出门依旧不忘叮嘱说。
“二叔,你一定要尽快啊,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马占山不耐烦地催促,拎起行李包快步走出办公室,将包在自行车后座上捆扎结实。
骑上自行车,向金山县城快速奔去。
平日一个小时的路程,让马占山硬生生地缩短到四十五分钟。
站在王明义的办公室门前,马占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节奏。
抬手轻轻敲门。
“邦邦邦。”
“请进。”
房间里传来王明义不冷不热的声音。
“王县长,我来找你汇报工作。”
马占山推开房门拎着包走进了王明义的办公室。
“哦……”
王明义看了眼马占山手里的大包,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
“王县长,这是朋友送我的龙滨酒,不敢一个人独享,特来给你送两瓶,请笑纳。”
注意到王明义的视线,马占山很懂事儿地从行李包中将酒取出,轻轻放在王明义的办公桌上。
“好酒。”
王明义只看了一眼瓶中泛起的酒花,便发出一声惊呼。
转脸惊喜的看着马占山,连声说道。
“占山大哥,多谢你的厚爱呀。”
听到王明义称呼自己为大哥,马占山的心中很是激动,开口说,
“王县长,你是念旧的人,还记得在西山公社挂职的那段日子!”
“占山大哥,我这个人比较念旧,五年前在西山公社挂职,没少受你的照顾,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在心底。”
王明义说着,拿起桌上的两瓶龙滨酒轻轻放进了桌下的抽屉。
“占山大哥,今天来找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