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阎王呲牙咧嘴地盯着办公桌，桌面上一道裂痕深不见底，活像道大裂谷。“不是，你就不能看准了再砸？我这檀香木桌子都被你砸废了，结果钻石还好端端的？”
孙霖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长舒一口气：“好险好险，还好我临时变卦，不然这价值连城的钻石就真让我给毁了。”
小阎王心疼地抚摸着桌子上的裂痕，指腹划过木头断裂的地方，那几秒钟里，眼神里简直能冒出火来，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孙霖拖出去砍了。
可孙霖跟没事人一样，“哐当”一声把狼牙棒扔在地上，转头就凑到科研部老头身边聊了起来：“我说大爷，您这集智慧与创造于一身的大爷，有没有办法把钻石里的恶灵清了，再把那倒霉厄运也给去了？”
“清理恶灵不归我管。”科研部老头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还顺手把刚才拿出狼牙棒的鬼差拽到了前面，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事儿找他。
孙霖立刻把目光投向鬼差，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鬼差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犹豫，“办法倒是有，能把里面的恶灵清掉。但我怕一不小心弄坏了钻石，到时候你让我赔钱，我可赔不起。”
孙霖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胳膊，“那你小心点不就成了？”
“行吧。”鬼差点点头，“你等着，我回安保部拿点东西来。”说罢，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这一等就等了好久，孙霖忍不住嘀咕，“这鬼差大哥不会是借口回去拿东西，其实跑路了吧？”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鬼差大哥，你拿个东西咋这么久？我等得花儿都快……”孙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走进来的根本不是鬼差，而是秦越人那老头子。
孙霖愣了一下，还以为秦越人是来找科研部老头的，没成想他径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她顿时心里发虚，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去看秦越人的眼睛，毕竟几个小时前，她才把人家的家当洗劫一空。
果然，秦越人一开口就带着火气，上来就是一顿质问，显然是为了那事儿来的，“我的捣药罐呢？我的熬药锅呢？还有我的针灸铜人，都去哪了？”
孙霖暗自庆幸，幸好还没来得及把那些东西拿去变卖，连忙小声说，“我……我都帮您收着呢。”
秦越人直接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还给我。”
孙霖不情不愿地带着秦越人钻了纸箱子，一路回了家。
刚进储物间，秦越人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大麻袋，撑开袋口，三下五除二就把堆在角落里的那些古董，一股脑全收了进去。
他往里瞥了瞥，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麻袋里拎出一个瓷碗，递给孙霖，“这个送你，留个纪念。”
孙霖愣了一下，接过瓷碗翻来覆去看了看，“送我？”
“嗯。”秦越人点点头，“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东西从那画卷里弄出来呢。那破画，里面的东西拿不出来，只能等它自己吐。我求了它好多次，它都不搭理我。”
说着，他又走到客厅，把墙上挂着的画卷取下来，卷成一卷也扔进了麻袋，“我的家也得带走，每次回家还要来你家，麻烦死了。”
他用绳子把麻袋口牢牢捆住，往肩上一扛，沉甸甸的一大包。
孙霖站在原地，心里有点憋屈，原本还想着，古董被拿走就拿走吧，画卷里不是还有东西吗？以后让它再吐点出来就是了。结果倒好，秦越人连画卷都给扛走了。
“算了算了，也不算白忙活。”她拿着手里的瓷碗自我安慰，“好歹给我留了个瓷碗，总比啥都没有强。”
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堆古董没了，连能吐宝贝的画卷也被这老头子一锅端了。
等钻回纸箱子，回到小阎王办公室时，那鬼差已经拿着东西回来了。
孙霖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鬼差手里居然牵着条狗，浑身漆黑，一根杂毛都没有，脖子上还拴着条粗粗的大锁链，看着倒像是条狼狗，可瞧那体型，分明还没长大。
“这就是你找的东西？”孙霖忍不住凑过去，“这是狼狗还是奶狗啊？哎哟，我可怜的小东西，年纪轻轻就被迫出来上班了。”
她说得没错，那黑狗也就几个月大，看上去奶凶奶凶的，脖子上的锁链看着比它还粗，孙霖都怕那锁链把小家伙勒死喽。
“你懂什么。”鬼差扬了扬手里的锁链，一脸得意，“恶灵最怕这种纯黑的狗。我费了好大劲才找来这么一条，应该不会伤着你的钻石。”
说着，他朝小黑狗努了努嘴，“去，咬那颗石头。”
末了还不忘补一句，“轻点咬，要是把钻石咬破了，今晚就炖狗肉汤。”
那小奶狗像是听懂了，屁颠屁颠的跑到放在地上的钻石旁，对着钻石就啃了起来，小牙“咯吱咯吱”地响。
就在这时，“嘎巴”一声脆响，小阎王那张被狼牙棒砸过的檀香木办公桌，终于撑不住了，彻底断成两半。
其中一半晃了晃，朝着正在撕咬钻石的小奶狗倒了下去。
鬼差眼疾手快，一脚就把那半边桌子踢飞了出去，桌子“哐当”一声撞在墙上，碎成了好几块。
“哟，这钻石居然还试图反击？”孙霖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小阎王坐在办公椅上，面前空空荡荡，他都要哭了，跟了他几百年的檀香木办公桌啊，没想到最后居然死得这么凄惨，被分尸就不说了，居然还被人给鞭尸。
这边正乱着，那颗钻石突然在小奶狗嘴里抖了抖，紧接着，“嗖”地一下，十几道黑影从钻石里窜了出来，在空中张牙舞爪，发出“滋滋”的怪响。
早就在一旁等着的几个鬼差可不是吃素的，掏出腰间的锁链，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黑影全给捆住了，一个个治得服服帖帖。
孙霖凑过去，在那群恶灵脸上扫了一圈，发现基本上都是西方面孔，有男有女，看着都挺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