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序邀请姜欢去太和观?
呵,前脚亲了她,后脚就约未婚妻见面游玩了?
贺云轩这个渣男也是,前不久刚对她又掐又骂的,现在想到需要她帮忙了?
姜无言眸色又深又沉,抿直的嘴角藏着冷然的笑。
她垂着眼眸,敛去神色,只剩为难和难堪:“侯爷不会是...还想我替姜欢去吧?”
“只能靠你了阿言!”别说找别的女人扮演姜欢能不能信得过,也不是谁都能扮演得上富家千金的。
而且上回,姜无言就扮过姜欢,与太子有过短暂的接触,多少让太子比较熟悉吧,再让姜无言去的话,能更低地减少太子的怀疑。
姜无言神伤的身子一歪,倒向旁边的桌子,也刚好避开了贺云轩想要搂她的手:“侯爷,我是你的妻子啊,你...你怎能一再让我去...去接触另一个男人?还是、还是……”还是扮演人家的未婚妻呢。
这对女子来说,何止是羞辱呢。
贺云轩见状,满是愧疚地劝说:“阿言,为夫也不想这样,可若是让太子知道欢欢在我这里,不止是我和欢欢,整个侯府,包括你,都不能幸免的!”
那可以放姜欢出去,让姜欢自己去见人家的未婚夫啊!
这话在姜无言心口绕了一圈,并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什么是适度,她可以扮可怜,跟贺云轩讨些好处,可不能提他的逆鳞,此刻逼他发疯对自己没好处。
她只拿出帕子轻捂鼻子,像在无声哭泣。
“阿言,你帮我做好这件事,你回来,我便给你解药。”
姜无言动作一顿。
她都差点忘了,她被贺云轩喂过毒药了。
怎么,现在提毒药的事,是又想拿这个威胁她?
她似被他伤透了心,跌坐在了椅子上,半晌,她仿佛放弃了抵抗,只道:“侯爷,如果我替你完成这件事,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贺云轩自认温柔地笑:“何止一件事,十件事我都能答应你。”
姜无言不语,只是垂首落寞地坐在那,周身透着死气沉沉。
贺云轩自觉自己是该安抚安抚她,便走近她,想要驱散她周身的寒冷。
她却先一步微微仰起脸来,木然苍白的侧脸看起来犹如女鬼,还有一种平静的疯感,仿佛在昭示着,她已经快被逼到极限了:“侯爷?”
声音都是冷幽幽的。
贺云轩脚步一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那一刻,或许不是害怕她的霉运,而是不愿面对,曾经被他求娶的女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
温热的水没过头顶,姜无言整个人都沉进浴桶的水里,她想看看,她能在水中憋多久的气。
忽然一只手钻进水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湿发往后甩去,姜无言大口地将耗尽的空气吸入肺腑,然后又逐渐地平缓下来,只剩微微露出水面的胸口在起伏着。
她感知到前方有人,对方却不吭声,她破水过去,趴在浴桶边缘,抬头,在黑暗中搜寻那人可能在的位置。
“殿下,”她扬起嘴角,有水珠滑落,像她的眼泪,“何时变得如此安静?”
回羊村里啰里啰嗦,故意吵着她不能休息的,不就是他吗?
刚刚把她从水中捞出来的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水珠擦去。
除了指尖的茧磨得她难受外,他终于能稍微控制点他的力道了。
只是,他仍旧没有出声。
她略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殿下?”
她感受到他气息的靠近,随之,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他发出一声叹息:“姐姐...”
她原想开口嘲讽他明日就要与心爱的未婚妻见面,这会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好像彼此从不愿、也不敢表现出来的心愿,在额头贴近的那刻,传递进了彼此的脑海里。
说不来为什么,只是心头略有几分酸涩,为这世间的身不由己吧。
“这水都凉了,别泡了。”
萧瑾序离开她的下一刻,她就被他整个地拉出了水,水花溅起,挡住了她的身子,水花落下时,他已经拖来了旁边的衣服将她包裹严实。
她被他单手抱起,她惯性地搂住他的脖子,但对他如此“正人君子”颇为不甘的:“你看到了!”
“并没有。”
“你就是看到了!”
萧瑾序难得有些无奈:“行,看到了,然后?要孤负责不成?”
这比她还耍赖的话一出,她差点接不住:“……当然要负责。”
“怎么负责?娶你?”
他的语气平铺自然,听不出开玩笑还是认真,也听不出严谨还是嘲讽。
她还真仔细地想了想:“暂时不能。”
萧瑾序被她逗笑,语气都变得轻松:“哦?以后能?”
“谁知道呢。”她似是而非地说着,在他要将她放到床上时,勒紧了他的脖子,“先谈谈眼前的负责。”
他原已经弯腰要把她放下去,被她勒住,顺从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你想如何?”
她扒紧他,凑到他的耳边:“我想让红杏,出个墙~”
她明显感觉到她攀附着的背部肌肉都绷紧了,她故意贴紧他:“你愿意帮我吗?”
“不愿,不能。”他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一声叹气,宛如一个不动如山的老僧,语重心长地给她讲道理:“不好的事,咱不能做。”
“怎么就不好了?”他一个没有道德的太子,跟她讲起道德来了?
她也不多做纠缠,当下就放开了他,顺势坐在床上:“如若你不肯,给我找几个出色的男人也行。”
她想从床上下去,却被他挡着,她想将他推开,他手指在她身上一点,竟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不了!
“姐姐,你的心乱了。”他的手抚上她的头发,想到回羊村时她的冷漠与冷静,现在这般是为何?
她总不能因为他明日与姜欢约见?可姜欢本就是圣上赐婚与他的未婚妻。
“你在想什么?”他问。
想什么?
想她像只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趁着姜欢现在出不来,妄想偷走姜欢的朋友、未婚夫,乃至人生。
可一旦姜欢出来,她看似逐渐好起来的一切,是不是都会化为虚无?是她趁着这段时间,给自己编织的美梦?
大家依然会喜欢福星姜欢,大家依然会厌恶瘟鬼姜无言,厌恶久了,就是遗忘。
谁也记不得她,记不得还有她!
包括眼前这位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