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这群人一个能拎得清的都没有。
尚书大人啊，都是这些天师院的人拖了后腿。
带头官兵哀怨地叹了口气。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灵感一闪而过。
天师院的人！
“老大——”
“去，让我们的人接着打，打得越惨烈越好。”
带头官兵斩钉截铁道。
通禀的官兵愣住了，“什么，接着打？”
“告诉兄弟们，不死人不准停。”
带头官兵嘿嘿笑了笑，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甩锅的词，他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保命，只能牺牲几个小道师了。
***
煜离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天师院的道袍。
心中一阵悲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大街上。
急急地冲进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里，抓起一旁的茶水灌了进去，压惊。
凶残，太凶残了！
陆时铭：“怎么吓成这样了？”
煜离嘀咕着，人若是狠起来，真是比鬼都可怕。
“没什么，你们能逃出来就好。”
“我刚才生怕你们被徐瑞设的埋伏抓住。”
“兵部那些人，很残忍的。”
锦瑟和陆时铭对视一眼，犹有震惊。
徐瑞早就算好他们会在今晚闯入天师院破阵？
“他倒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
听锦瑟这么说，陆时铭收回视线。
“如今阵法已破，他们却没有抓到人，后面肯定会想其他方法对付我们。”
锦瑟捏了捏腰间的虎符：“这你不用担心，阵法已破，我要离开京城了。”
“天大地大，他抓不住我。”
陆时铭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你要离开京城。”
“准备去哪里？”
锦瑟闷了一声：“带他们回家。”
陆时铭声音沉甸甸的：“珍重。”
煜离不由得打量起二人，总觉得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一样了。
可师父交代过....
他道：“师妹，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得跟着你。”
陆时铭目光闪了闪：“你跟着做什么？”
“保护我师妹啊。”
随即他又扯出一抹笑：“顺便让她教教我那书上的道术。”
锦瑟这回也笑了，“不行——”
煜离眨了眨眼，师妹竟然没说滚。
看来也不是完全不行啊！
***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卫国公府门前。
周管家白着一张脸侯在门口。
看到陆时铭出现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主子爷，您回来了。”
“锦瑟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煜离满脸问号。
“老周，什么叫可算回来了？”
周管家伸手拿出一封信，封面上写着几个字：锦瑟姑娘亲启。
“这不，有人托太夫人交给锦瑟姑娘的信。”
“太夫人等了您好久，后来就睡了。”
“您赶紧看看吧。”
陆时铭心神一凛：“有人托祖母帮忙递信？”
锦瑟接过信纸，纸面上附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一股木香味随着信纸铺开，传入鼻翼。
她越看眉头蹙得越深。
煜离忍不住问道：“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在他探出头想窥探时，锦瑟一把收起信纸。
再抬手一挥，纸张无火自燃，烧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不给看也不必烧了吧。”
锦瑟眉头微皱：“快带我去看看太夫人。”
见周管家有些发愣，她说道：“写这封信的人已经死了。”
“托你家太夫人帮忙的，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鬼？
周管家震惊了：“我就说，今日府中没有客人上门啊。”
“见太夫人拿出那封信，我还以为是什么旧时从前的嘱托。”
但从前太夫人根本不认识锦瑟姑娘。
他边说边叹气：“都怪我，太大意了。”
“没往那方面去想。”
陆时铭也紧张起来：“祖母睡下多久了？”
周管家：“晚膳都没有用就睡下了。”
说完，他后背发凉。
老年人觉少，睡意浅。
平日姜太夫人虽然睡得早，但晚膳是肯定要按时吃的。
甚至晚膳后，还要再服一碗安神汤才能睡得着。
太夫人住在国公府的东边，太康居。
锦瑟一入太康居，便感觉一阵冷飕飕的阴气扑面而来。
太夫人身边的碧莲站在院子里，脸上满是愁容。
陆时铭问道：“碧莲，你怎么在这儿？”
按理，太夫人就寝时，碧莲作为贴身伺候的丫鬟，要歇在旁边，守夜直到天亮。
“主子爷....”碧莲声音微微带着颤音，“太夫人，她——”
“她怎么叫都叫不醒。”
周管家急了：“这话什么意思，赶紧说个明白啊！”
陆时铭平时再怎么沉稳，此刻也有些慌了。
心想若是祖母真在这个时候出事了，自己怕是要内疚一辈子。
碧莲强忍住泪意，说起了太夫人的事。
“太夫人今儿个照常午睡了一小会儿，醒来突然说要吃冷食。
我们当时就觉得十分不解，太夫人这个年纪，就是酷暑里都不曾碰那些东西。
怎得突然要吃冷食。”
周管家蹙了蹙眉：“这事我知道，但我以为太夫人是担心主子爷，心里躁得慌。”
碧莲点点头：“是的，所以我们也就伺候太夫人吃了。”
“吃完太夫人就睡下了，晚膳也没有用。”
“可是，太夫人交代过。主子爷能转危为安，府里能重新过上太平日子，都是菩萨保佑。让我一定记得每晚提醒她去小佛堂给菩萨进香。”
“可今晚——任凭我如何叫太夫人，她都毫无反应。”
周管家一拍大腿：“你怎么不早说啊。”
碧莲扑通跪在陆时铭面前：“主子爷，我见您没有回来，我不敢说，我怕——”
她眼睛下意识地瞥向了外院，陆成轩住的地方。
那意思在场的人都懂了。
陆时铭不在家，太夫人病重。
作为一心想要在府里夺权的陆成轩，会做什么，确实谁也拿不准。
陆时铭自知此时不是问罪的时候。
他无法接受，明明他出府前，祖母还很兴致勃勃地嘱咐他许多。
关心则乱，瞧着他失魂的样子。
锦瑟催促道：“赶紧进去看看吧。”
说着，碧莲赶紧上前带路。
却不想，陆成轩带着大夫冲了过来。
大夫急吼道：“太夫人呢，快带我去瞧瞧。”
陆成轩：“祖母病了需要的是大夫，不是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