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润滑油,我的存在是让大家运转起来很舒服!”
秦卫东大大咧咧站在工位前面,没戴墨镜,但他骨子里透出实干,像把脱了鞘的刀。
大家报以理解的笑。
“周南给了我副总裁的管理岗位,我就得对得起这碗饭,但我们干活,必须吃饱饭!”
众人被他质朴的话句感动,是呀,谈理想让人血脉涌动,但这饭吃饱了有力气呀!
大家被共情,一阵热烈的掌声。
“北凉有两个企业在运行,年利润稳定在两个亿,我会稳定地将这部分产值保住,不说增速,只求旱涝保收,因为这是我们的饭碗!不管我们的燕大千年祁连走多远,别忘了北凉这片热土,所以从今天开始,北凉的企业纳入我们管理层,咱们营收稳定,细水长流,稳步把研发撑起来,三年五年,我们顺理成章完成突破,进入下一个版图,这就是我要说的,步步为营!”
他不但没背稿子,而且妙语连珠,因为自己家的天才早就明目张胆地暗示他是干什么的。
大家这次的掌声很缓,但都很郑重。
周南在最后排听着,给他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秦若水的目光好不容易从周南身上挪开,给了他父亲一个赞许!
刘院士真心舒畅,他含笑看着秦卫东,发现这个副总裁和他接触的那群主任、局长不是一个道上的人,那些人在商道上支帐篷吃喝嫖赌,但秦卫东在全力奔跑,而且会立下一个个丰碑。
会议结束,大家投入了忙碌中,忙起来,时间就会变得很短,午餐时间到了,秦卫东催促着大家去吃饭,就差拉电闸了。
“到底是爸是伯乐,还是千里马?”
秦若水在餐桌上问。
“爸和我皆是黑马!”
周南夹了块土豆笑着回答。
“舒坦!好听!再夸一句,夸人要夸得爽嘛!”
秦卫东像个等待被夸的学生。
“今天的演讲非常到位,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爸定了基调!”
“南南,爸这副身躯就是用来鞠躬尽瘁的!日常管理你不用操心,你把舵,我摇船,我们走向深蓝!”
秦卫东再激动就开始抛头颅了。
“爸!深蓝指的是海洋……”
“不,爸说得对!我们的研究方向,对商海来说,就是蓝海,目前出发的船就三两只,而我们是中式的龙船……”
周南说着,目光失去焦点,陷入沉思。
国庆长假,学生是基本不回家的,除非特别近。
周南让果然和糖糖组织团建,她俩一听就开始雀跃,得知预算五万之多,便兴高采烈地鼓动大家去丰宁坝上草原。
张永福想挤周南的车,被踹了下去。
“你给我把吴桐照顾好了!她一片真心托付给你,你却在这享受兄弟情!咱俩到老都是兄弟,但我最希望的是你和吴桐一辈子……”
周南有点生气,对恋爱,他全力以赴。
“略略略……”
张永福居然吐了吐舌头,闪着两条长腿,向吴桐跑去。
“爸爸妈妈,零食和水在后面,我要开车——我要指挥南南开车……”
秦卫东看着已为人妇的女儿,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南南,你开一会爸换着开,别累着!”
“没事,爸,到丰宁县你跑最后五十公里。”
他们已经出了怀柔,天地辽阔,满眼都是苍翠。
秦为东掏出烟递给周援朝,周援朝在赵彩珍和李培霞凌厉的目光下缓缓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他仿佛看到了双刀。
“抽几口掐了,就两三个小时,不抽会憋疯呀!”
李培霞才不惯着两人。
“我又没……”
秦卫东嗖地趁着李培霞不注意,烟头扔出窗户,憋着气,没想到一说话就冒出一团雾。
“你以为反光镜是白按的呀!我关注你很久了,老秦!”
李培霞一本正经地在偷笑。
到达柳树沟林营地,已近中午,万丈阳光照射着无边的草原,在营地的森林里,则出现丁达尔现象。
“院士,您还是来了!”
周南看到一辆奥迪也刚到,刘院士下了车,没了严谨,只有放松和自由。
“谁心中没有诗和远方?”
他爽朗的笑声吸引了年轻人的注意,近二十个年轻人朝这边奔跑而来。
张永福和李飞飞在最前头,一人一杆千年祁连的旗帜,非常具有张力。
“本以为就余四斤八两灰,没曾想枯树枝头又逢春!”
刘院士心情上佳,妙句频出。
周援朝和赵彩珍这辈子都没想过,儿子能带他们在帝都住,而且能亲眼看到草原,不由地多看了秦若水两眼。
“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子兴家, 还真是咱家的宝!”
赵彩珍眼里有着宠溺,浓得化不开。
“还不是南南随了我,老实本分……”
周援朝是聪明的,他很少和女人争辩。
“得了吧!若不是我生了他,随个风,这不主动,的确随了你!”
赵彩珍剜了老伴一眼,满意中带着嫌弃。
“啊哈,南南那叫本分,亲家误会了!”
秦卫东夹着根烟到处招呼,毕竟他是总裁嘛!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哈哈哈!我就说本分嘛……”
周援朝从秦卫东兜里掏出了烟,自己点上。
“你这档次降了呀,抽五块的中北海!”
周援朝调侃道。
“你懂个屁,咱要的就这个味,那叫一个地道!”
秦卫东居然和李飞飞一个德行。
“是咱家吧?!”
“老周,你信不信我拿脚扇你!”
秦卫东马上反应过来老周阴阳他是太监。
“开饭了!”
男生把烤炉的炭火生得通红,女生居然带了好多新鲜时蔬,而且串成串。
店家是个胖得看不到脚尖的中年,因为常年的笑,他的脸颊都笑得有点青,不过他的好客和热情让大家有回家的感觉。
“朋友们,烤串来了!”
他灵活得像只西瓜在滚动,好大一只盘子顶在头上,里脊肉、鱼丸、牛肉丸、鸭翅、鸡块、鸡柳、鸡排、蟹柳、猪肉、牙签肉、培根,应有尽有。
不一会他又来了,这次是鱿鱼、墨鱼仔、虾、螺肉、干鱼片、蟹、带子、鲜贝……
周南的阔绰让大家放肆地品尝美味,尽情地玩耍。
年轻人们开始了划拳,五五六六地开始了,刘院士专心致志地研究鲜贝到底是蒜泥的香还是白灼的香。
赵彩珍和李培霞不断地整理着菜品,因为她们实在闲不住。
“哥哥,这里的羊肉和老家的差十万八千里……”
秦若水腻在周南身旁,小嘴不停地在胡吃海喝。
“是手法问题,一个传承了千年的美食,当然吊打烧烤了。”
周南给了她一块鱼,她不假思索地放进了嘴里。
“该你!”
周南非常想纠正这个“爱”你,但看着妻子嘴巴忙碌的样子,该就该吧,我明白是爱就行了。
午后太阳已经不那么强烈,一行人在干松坝森林公园悠闲地散步。
空林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大家被绿包围,这里舒爽的环境,绝缘了世间的纷纷扰扰,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灵魂的声音。
秦卫东陪着刘院士,两人聊着丝绸古道,聊着河西走廊,中间穿插着周南和秦若水的爱情。
“他是一个完美的孩子!”
刘院士很少赞誉一个人。
“所以当初我支持我女儿追他,没想到他是那么长情和专一……”
秦卫东的眼里有光在闪烁。
“相互成就,秦若水情商很高,这个我觉得随你。”
刘院士夸了不该夸的人。
“啊!是吗?我情商还行,但和很高还差一公分呢!”
刘院士差点笑岔气,不过他很开心认识秦卫东这样的人。
周援朝带了四支胶卷,给了儿媳秦若水。
他收获了一个甜甜的笑和一声入魂的爸爸,顿时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舒展开来,一个古董级的笑在他脸上。
“你老头真的很宠孩子!”
李培霞和赵彩珍坐在一个树桩上享受着宁静。
“就是不会用语言表达,你对他好,他千倍回报你!和你家那位一样!”
赵彩珍默默跟了周援朝这么多年,无怨无悔,脸上写满了和睦。
“我那不要脸的弟弟娶了个二婚,没几月从亲家那里讹来的十二万挥霍一空,逼着我爸妈问我要钱……”
李培霞无处诉说,只能给赵彩珍倒苦水。
“毕竟是亲弟弟,能帮衬就帮衬一把,看是什么事情。”
赵彩珍是善良的。
“他洽烂酒,以为讹十二万就能富,现在已经负债了,我给汇了二百元。”
李培霞是智慧的,她觉得不欠弟弟什么,父母生病她可以承担一切费用,但路是你走窄的,不要怪我,二百就是礼钱,你有事说明我有这个心。
“你掌握,我的家人不敢这样对我,临了涨价就是绝路,他敢我就断绝,一辈子时间太紧,没空和他们掰扯……”
赵彩珍很忙,因为她的女儿和儿子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