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你和周南哥哥怎么认识的?”
“啊~我俩一个班呀,额~也一个宿舍……”
宝儿正在咬一方牛肉,来不及思考。
去过北凉了几个都知道一点,但也不多,因为秦若水都不甚了解,其他人当然有点懵。
“班?宿舍?”
“对呀,智武班,基地宿舍,你们不知道?”
宝儿疑惑地看着大家,心想这也不是保密范围呀,不让外国人知道就行了,难道师兄太低调?
“是武校吗?”
“不~是!”
“周南哥哥三级智武勇,你可以理解为五级士官呀!我和他军龄都三年了,我太小,没战绩只能是四级智武勇,到他的级别还得四年,呜呜呜!”
他瘪着嘴干嚎,没丝毫悲伤,就是装个样子。
“啊~五级士官?!”
秦若水和张永福都张大嘴巴,其他人听了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公!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牛逼,此生纵过尽千帆,我依然爱你!”
果然动情处,顾不得嘴里的海参,大喊一声,吓得周边食客准备撤离。
秦若水心想,这不我的词吗?
“宝儿,那你来燕大是?”
“上学呀!我是震旦哲学系少年班的,但智武班在帝都,所以他们帮我插班到燕大哲学系呀,对了,我的宿舍在x栋401,哥哥姐姐有空来玩,给你们买薯片和可~冷泡茶喝!”
宝儿完全没有心机,他只考虑核心,那就是玩。
“那你武功很高?”
“也不是很高呀,马马虎虎吧!”
宝儿挥着餐刀将一根火腿肠一秒切成十七段。
“……”
“那你师兄周南?”
“他普普通通,参加过三次战斗,销户不足二十……”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听宝儿瞎吹,我在部队连个号都没混上,他可乐喝多了,大家开心用餐吧!”
周南幽默地化解了这场惊恐,因为普通人听到他雨夜之战,大热天都打寒颤的。
“哈哈哈,可乐喝多了——我刚去挑菜,他在墙角里咕咚咕咚地干了一瓶……”
司马弦月笑得花枝乱颤,但她的心碎得像玻璃,那个男人,终究自己没驾驭了,就这样擦肩而过,而且和自己已经不在一个维度,人生最苦莫过于求不得。
“若水,你老公是不是很棒?”
糖糖偷偷问。
“额……反正总能打败我,他洁身自好,一直很强。”
秦若水的酒窝深不可测,她的愉悦是从每个细胞里散发出来的。
“黄超英有点被动,但每次布置的作业他非常认真,书写也很工整,其实我想让他潦草一点,但不忍心破坏这种美好。”
糖糖的大大咧咧不见了,脸上写满了淡雅如诗。
“是他就行,对吗?我从来都很满足,哪怕只是抱抱。”
秦若水的确这样,周南的爱专一而且热烈,她这一生都心甘情愿守候。
“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糖糖在剥虾。
“我爸妈当然觉得今晚生最好不过~哈哈,我想考上研究生吧!不然学业太紧张,他近两年会很忙,没办法照顾我们的欢欢乐乐!”
秦若水少女的面庞,说着半老徐娘的话。
“你要生两个呀?!”
糖糖的眼神带着羡慕和佩服。
“嗯,不想浪费他那么好的基因,对了,黄超英很优秀,你也多生两个呀!”
秦若水转头就给糖糖吃了一嘴蜂蜜。
“哈!是吗?那就俩!”
糖糖觉得孩子随了自己或黄超英都相当不错,她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把虾仁放进秦若水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男人在那儿谈笑风生。
她夹起一整条海参,舔了舔,心不在焉。
张永福自从受了一脚的教训,他幡然醒悟,对吴桐的关爱已经堪称典范,因为周南看到吴桐的面色很润,恍惚间觉得她已经不再瘦骨嶙峋。
“那你岂不是很忙?一个星期忙七天,连轴转?”
大家围着周南,在听他怎么说。
“时间管理好完全可以的,关键是效率,人生岂能久睡,死后一定长眠。”
“……”
“那我特么岂不是来大学养老来了?不行,我得再选修几门课!我要让宝儿教我刀法!”
李飞飞的话马上引来了庄梦蝶的掌声。
“我要去卖肉!你看我这一身膘。”
王兆基说着全身一颤,逗得大家笑岔了气。
“飞飞哥哥,要学刀你还是跟周南哥哥学吧,他三秒四十八刀,还不是极限……”
宝儿的胖手揪住了李飞飞的耳朵,声音很轻。
“什么?四十八!——四十八停水停电拉闸了,我不爱!”
飞飞是懂转折的。
飞飞遭受了全场女性的白眼。
……
“妈妈,今天学业忙,我和南南就不回家了,住宿舍,您们早点睡昂!”
“昂!晚上少吃点,不然全长肚子和腿上去了……”
“好的,该你,妈妈!”
“嗯,爱你!see you tomorrow!”
“……妈妈,你笑死我了,thank you for giving me the most perfect mother's love.”
秦若水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涌出,擦也擦不干净的那种。
“听不懂,bye-bye!”
“bye……”
秦若水将脸埋在她最珍爱的缎面棉被里,哽咽了好几声。
“吃饭时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果然不放心,硬是将秦若水和被子分离,她看到了一张笑得如花,但又痛快流泪的分裂的脸。
“果然,对不起,我是感动,我从小没有妈妈,其实从头到尾照顾我的是我婆婆,你知道她弥补了我所有的缺憾,你知道吗!!!”
秦若水的话让果然豁然开朗。
“所以史丹利的袋子你一直叠整齐存放着,晒个被子你必须看着,还有你那个丑到极致的八角形古币,都是你婆婆给的,还有羊肉——真好吃!”
“是的!很好吃——对这枚古币,你懂个屁!这枚古币我看过苏富比的拍卖会,四十多万,你知道那时候周南家里最值钱物是什么吗?”
秦若水当初对这枚古币的喜欢,是因为赵彩珍很好,那个家很好,没别的。
“周总身价都快过亿了,那值钱的太多了,不好猜。”
果然其实对身不身价不那么在乎,她喜欢周南就是单纯的喜欢。
“最值钱的物件就是一口大铁锅!我妈妈生病两年家徒四壁,我哥哥都辍学了去粮站背麻包,却从来没想过变卖如此价值不菲的古币,见了我一面,就直接给了我!”
秦若水和果然早已是朋友,当然可以无话不谈。
“啊?!”
果然惊得扔掉了镜子,双眼在寻求解答。
“因为这是婆媳之间的信物!”
“等等……我有点转不过弯,你去他家——第一次见面——信物——十八,你们早恋?”
果然感觉信息量大得离谱。
“没有,我在河畔摘玉兰花落水,我哥哥救了我,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但我们第一次去是拜访。”
秦若水如实回答。
“靠!你婆婆天使投资人呀,都没确定关系就给四十万,就不怕打水漂吗?”
果然拿了支钢笔,按当年月工资三百,那信物得111年不吃不喝才能拿到。
“所以我觉得不可辜负,就当那里是家了,当然哥哥在学校看大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半年过去了……”
秦若水偷笑了一下。
“我靠!高呀,这相当于偷家了。”
果然用力握了下拳,暗暗加油。
“那他喜欢你?”
“嗯,他就是不爱表白。”
“咦!后来呢?”
“他觉察到我周末是住他家的,于是有个周末他顺便骑着二八大杠去他家……”
秦若水的回忆很甜。
“表白没,急死我了!”
果然将鼻孔快怼到秦若水脸上了。
“我也希望他表白,但并没有,一直到沙枣林……”
秦若水故意吊着果然。
“快!沙枣林怎么样了……”
“我贪吃沙枣,他不给,我俩就对峙了。”
“麻利点,我快自挂了!”
果然已经撕着秦若水的领口。
“他张开双臂,抱住了我,我仰起脸……”
“姓秦的,给个痛快行不行,我快不行了。”
“他亲了我!”
“啊!”
果然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床上。
“那你们什么时候告诉家长的?”
果然丢给秦若水一只橘子。
“当天,他是负责的男人,吃饭时告诉爸妈我俩在一起了,爸妈很给力,第二天就杀羊摆了宴席!没明说是订婚宴,但按照我们北凉的习俗,就差进洞房了。”
秦若水美美吃了一口橘子,眼睛眨巴了几下。
“我靠,这样的男人值得我爱,你好幸福你知道吗?——对了,我挑的橘子是最酸的,你不觉得酸?”
果然没有妒忌,她为这段姻缘开心,因为那毕竟是她爱的人的往事,不但不寒碜,而且很舒服。
“不酸,很甜的!”
秦若水又美美吃了一口。
“额~不对呀,我尝尝!”
果然毫不犹豫来了一口。
“姓秦的,今天抓到你我弄死你!”
果然边吐着嘴里的橘子,边皱着眉,边追次牙咧嘴的秦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