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苏醒于暴雨中的神明
梅雨季的深夜,青石板路泛着冷光。盛临在巷口老槐树下醒来,银发被雨水浇得贴在脸颊,鎏金色竖瞳还蒙着雾气。他踉跄着扶住树干,指尖蹭过粗糙的树皮——这具凡人躯体传来陌生的痛感,却让他想起千万年前第一次触碰人间草木的震颤。
「又……是哪个盛世?」他喃喃自语,声音像碎玉坠地,带着不属于尘世的清冽。抬头望向雨幕,远处高楼霓虹闪烁,车流声混着雨声涌来,他忽然怔住——这是从未见过的「盛世」,钢铁森林与流光溢彩交织,比任何朝代都要璀璨。
张起灵:黑金古刀下的守护者
暴雨突至时,张起灵正在天台擦拭黑金古刀。刀锋映出远处巷口的银发身影,他瞳孔微缩——那抹白太过纯粹,像雪山巅的月光,又像...他曾在古墓壁画见过的「星神」。
刀柄上的星芒碎片突然发烫。他跃下天台时,正看见盛临被醉汉撞得踉跄后退。醉汉骂骂咧咧伸手抓向那抹银发,却在触及的瞬间被一股冷冽气流弹开。张起灵挡在盛临身前,黑金古刀横在两人之间,刀柄内侧的星芒碎片与盛临发尾的细钻同时泛起微光。
「没事吧?」他转身时声音低沉,却在对上盛临鎏金色瞳孔的刹那,喉间突然发紧。那双眼睛里有他熟悉的孤寂,像极了他每次守完青铜门后,倒映在湖水中的自己。
盛临仰望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雨水顺着对方下颌滴落,砸在他手背。他忽然伸手触碰张起灵的眉骨,指尖掠过疤痕时,对方瞳孔猛地收缩——这个动作,分明是他每次降临人间时,下意识确认「人间温度」的习惯。
「你……身上有雪的味道。」盛临歪头,银发滴下的水珠落在张起灵手背上,像一颗坠落的星。
黑瞎子:摩托车灯里的调笑者
轰鸣的摩托车声撕裂雨幕。黑瞎子叼着棒棒糖转着车钥匙,远远看见巷口纠缠的人影。当车灯照亮盛临被雨水浸透的苍白侧脸时,他舌尖猛地咬破糖衣,甜腻混着铁锈味在口腔炸开——太久没见过这么「干净」的人了,像刚出炉的汤圆,咬一口能流心的那种。
「哟,小哥英雄救美呢?」他抛着车钥匙走近,伞面甩落的水珠在盛临脚边溅起细小水纹。看清盛临的银发金瞳时,他挑眉吹了声口哨:「小朋友cosplay天官赐福?不过这发色...」他抬手想碰盛临发尾的星钻,却被张起灵冰冷的眼神钉在半空。
盛临歪头看他,突然伸手抓住他露在袖口外的绷带:「你受伤了?」指尖轻轻拂过黑瞎子腕间的旧伤,鎏金色瞳孔泛起细碎金光——那是他作为神明,对「苦难」本能的怜悯。
黑瞎子喉结滚动,突然咧嘴一笑,反手抓住盛临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是啊,伤得不轻——得小神仙吹口气才能好。」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瞬间横在两人中间,刀刃离黑瞎子咽喉不过半寸。盛临却在这时突然笑了,金瞳弯成月牙:「原来人类的『伤口』,是这样温热的。」他的指尖扫过黑瞎子腕间,绷带下的疤痕竟泛起微光,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解雨臣:戏服香中的温柔侵袭
雨势渐小,巷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解雨臣撑着绣着并蒂莲的油纸伞走来,月白长衫纤尘不染,袖口飘来淡淡檀香。他在看见盛临的瞬间顿住脚步——那身素白广袖长袍,竟与他新定制的戏服「星落九重天」如出一辙。
「这位先生……」他开口时声线温润,像浸了蜜的糯米糕,「雨夜风寒,可愿去我戏班避雨?」说着递出一方绣着星子的帕子,帕角绣着极小的「解」字。
盛临接过帕子时,指尖触到绣线里藏着的金丝——那是用信徒供奉的「祈愿金」捻成的线。他忽然想起千万年前,百姓将金丝缝进神像衣摆的场景,鼻尖泛起熟悉的香火味。
「你身上...有莲花的味道。」他抬头望向解雨臣,金瞳里映着对方耳坠上的珍珠,「像我曾守护过的江南荷塘,雨打莲叶时,会有露珠滚进鱼嘴里。」
解雨臣眸色微深,抬手替盛临拂开额前湿发:「在下解雨臣,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他的指尖在盛临发间轻轻一勾,偷走了一枚星芒细钻,藏进袖中。
盛临愣住——从未有人敢在他「降临」时偷取神力碎片。可眼前这人指尖的温度太温柔,像春日里替他拂去肩头花瓣的小童子,让他竟生不出半分戒心。
吴邪:笔记本里的重逢者
凌晨三点,便利店暖黄的灯光下,吴邪咬着笔杆盯着笔记本。重生后的第三十七天,他在论坛刷到「雨夜惊现银发金瞳美男」的帖子,攥着手机狂奔三条街,终于在巷口看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盛临!」他喊出这个在梦里念过千遍的名字,却在对上那双鎏金色瞳孔时骤然噤声——对方眼底没有半分记忆,只有神明看凡人时的清澈与疏离。
盛临转身,看见气喘吁吁的青年。对方眼底有他熟悉的「十年沧桑」,像被风沙磨过的玉石,虽蒙尘却藏着光。他下意识伸手触碰吴邪眼角的泪痣,轻声道:「你眼里有霜。」
吴邪浑身血液倒流——这句话,是前世盛临消逝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猛地抓住盛临的手腕,声音发颤:「我是吴邪,你……真的不记得了?」
盛临歪头,金瞳泛起困惑:「吴邪……是『人间四月天』的意思吗?」
这句话如惊雷劈中吴邪。他想起前世在西湖边,盛临指着漫天柳絮说「人间四月,当如你眸」的场景,喉间泛起苦涩——原来天道虽抹去了他的记忆,却抹不掉他刻在灵魂里的直觉。
宿命的齿轮开始转动
暴雨停了,巷口积水中倒映着五个人的影子。盛临看着眼前四个截然不同的男人——一个像雪山,一个像野火,一个像戏台,一个像旧书。他们眼中都有他读不懂的情绪,却让他胸腔里某个沉寂千年的东西,开始轻轻震颤。
「我是盛临。」他忽然开口,银发在晨光中泛起微光,「与盛世而起的……盛临。」
张起灵的刀鞘内侧,星芒碎片与他发尾的钻同时亮了;黑瞎子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觉得手里的棒棒糖突然甜得过分;解雨臣袖中的细钻轻轻发烫,绣着星子的帕子吸饱了盛临指尖的温度;吴邪在笔记本里写下第一行字:「他忘了我,但他记得光。」
远处,城市的第一缕朝阳跃上高楼。盛临看着天边渐亮的云霞,忽然想起千万次降临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初遇」——四个凡人,像四根细针扎进他作为神明的「超脱」里,让他第一次觉得,这具凡人的心脏,跳得有些太快了。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