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相关,其中不少经过皆被不知名大手段抹除。”
“我二人所知实在不多。”
“昔年天妖作乱,确实是有人被利用了,那些前往围攻的正道高人皆是棋子。”
“只不过实在难以查证背后执棋者,太过朦胧,无法窥见全貌。”
“又比如天妖具体作乱的日期,现在大多数人的看法,不过是不到十年前。”
“只不过根据我二人多方求证,事实绝非如此,被人篡改,甚至那篡改的手段与篡改者是谁皆未可知。”
“此次我二人跟了你一路,在你等寻到阵法之处,便是根据那阵法的年代进一步证实。”
“而出于某种原因,天妖只能提前将子嗣隐秘诞下,另以容器继续温养。”
“其中经过,实在不得而知,或许是本身果真受了重伤,亦或是那执棋之人亲自出手。”
“天妖之举,或许只是为了保全其子嗣的不得已之举。”
“姜兄弟勿要多虑,我二人并无偏向天妖的意思。”
“天妖毕竟是那天生近道的生灵,难以揣摩本性,难以掌控,更非我族类,我等需要的,只会是姜兄弟本身。”
“你若同意加入我等,我二人保证,必能替你彻底压制天妖复苏。”
“虽说天妖子嗣与你性命相连,但若是将来你能自掌大道,自然会有手段主动剥离天妖。”
“如先前所言,天阙即将倾覆。”
“你若点头,以你天资,我二人当全力培养你,不出百年,必能使你至少接触到大道法则。”
姜北张着嘴,惊讶得无以复加。
对方所知,属实极多,甚至于在某些地方的推测,不但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甚至犹有过之。
赵虚不再言语,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姜北。
姜北思虑良久。
那二人也陪着无声沉思。
姜北开口道:“我想,你们还是将天妖想得太简单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什么?”
姜北难免失落地开口:“姜某受到天妖临死反扑,你们可知晓。”
二人点头。
不戒道:“自然是能猜到的,否则不可能让你与天妖子嗣之间相性如此合适,宛若天成。”
姜北继续道:“那你知道是何种反扑吗?”
两人又一同摇头。
姜北苦笑道:“是那无上的诅咒,不出意外的话,姜某此生无望大道,道心蒙蔽,说来轻松,实则根本无计可施。”
“姜某道高一尺,天妖便魔高一丈。”
“它与我性命相连,若是姜某修为更高,那天妖所受反哺便更多,苏醒程度更快。”
“在姜某触摸到大道之前,或许姜某便不再是姜某了。”
“天妖令我长生,却让我注定痛苦,令我心境通明,却让我道心蒙蔽,无望大道。”
“令天地鸿运加之我身,却让我无法从中获利分毫,即便看似气运通天,都不过是为天妖子嗣提前备好的嫁衣。”
“如此一来,姜某实在当不起二位看重。”
“姜北虽多次听闻,却实在不知为何天地将要翻覆,既然时间紧迫,二位便不要再于姜某身上浪费心思,尽快寻求其他出路才是。”
不戒二人面面相觑。
老天妖的具体手段,两人确实不曾知晓。
因为那同样涉及大道,并非可以随意推演的存在。
闻言也都或多或少地于脸上生出愁眉苦脸。
赵虚喃喃自语道:“不若先以大手段将小天妖、或是诅咒拔除?”
随即却又自顾否定掉。
“不妥不妥,风险太大,万一提前激化小天妖,得不偿失。”
一脚踹在不戒身上。
使得他仰翻于地上。
“光看戏,想想办法啊,你们法圣窟有没有这样的手段?”
不戒翻了翻白眼,却只是双手合十叹一声佛号。
重新坐回椅子,开口道:“法圣窟不成,况且那些老家伙自身难保,怎可能再染因果。”
“青烟道门那边恐怕也是如此。”
“如此看来,小僧倒是想到一个人。”
赵虚急切道:“谁?快说啊,死和尚卖什么关子?”
不戒神秘道:“自然是咱们那位记名供奉,无涯圣君。”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走这条路最重要的引路人?”
赵虚面带沉思之时,瘫在椅子上。
姜北眉头微皱,怎么又是无涯圣君。
这无涯圣君,可不就是梁垣以及陈之阳他们的师父吗?
那人到底厉害到了何种程度?为何总感觉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姜北如此想着。
赵虚回过神来,叹息道:“那位前辈来去无踪,居无定所,如何能够再寻得?”
“当初骗他当了个供奉已是万幸,如今已是许多年不曾听闻他的踪迹了,如何寻得到。”
“况且,他真的有那个手段吗?”
不戒郑重道:“假如这位前辈都没这个本事,那谁还能有?即便有,谁愿意出手?”
姜北默默看着两人,要再看看如今这二人还如何打算。
不戒冷不丁看到姜北那略带期待的眼神。
一时脸色颇为复杂。
“姜施主不必自弃,即便如此,也不是没有转机。”
“山不来,我等自去便是。”
“我等共勉,总有一天会等得拨云见日。”
赵虚摇头,略有些失落之色。
“就怕等不及了。”
不戒极为难得地有些怒气。
“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别人顶着,那些老家伙若不想在这大势之下丢了性命,保不齐何时便会主动找上门来,主动襄助我等。”
“即便无人愿意出手相帮,难道日子便不过了?还不是要熬着,一日日往下走着。”
“反正除了姜施主之外,小僧在这书院着实找不出第二个合适之人。”
“除非当今院长,或是周瑾愿意,不过这两人是想也不用想的,一个个精明到了极点。”
“对于天下大势,恐怕早就开始谋划了。”
“尤其那位院长,此番说是出山,谁又曾见过他的真容?连面目都要遮遮掩掩,这样的人,心思之深沉,小僧反倒担心咱们的三教祖师堂被他颠覆。”
说到这里,赵虚倒是来劲了。
竟是正襟危坐,认真思虑着这种可能。
只不过想来想去同样是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罢了,先吃饭。”
说着便挥手撤除隔音阵法。
门外等候多时的弟子这才得以端菜入内。
赵虚大咧咧道:“就先这样吧,花和尚说得有几分道理,大不了等死而已。”
“对了,姜兄弟那阵图,暂时没头绪的话,先交给我二人吧。”
“研究一段时间,或许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话已至此,姜北再无心气怀疑这二人的意图。
不疑有他,当即取出阵图交给他。
“好好保存,不可损坏。”
赵虚满口答应:“那是自然,过段时间小道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