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像黏稠的油脂，糊在每个人的口鼻里。
第二道防线的警报声早就哑了，取而代之的是鬼族的嘶吼、忍者的怒喝，还有符文器械过载时的尖鸣。木叶忍者的绿色护额在残阳下泛着血光，阵线像被巨锤反复捶打的铁皮，每一寸都在发出断裂前的哀鸣。
“撑住！给老子撑住！”
沙哑的吼声被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吞没，木叶上忍佐藤刚的手臂齐肩而断，喷涌的鲜血溅在布满裂痕的符文盾上，那些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符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他咬着牙看向防线缺口，那里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三名穿着火之国制式铠甲的普通武士正举着长枪刺向一头半人高的鬼兵，枪尖撞上鬼兵泛着青黑的皮肤时只发出“叮当”脆响，下一秒就被鬼兵的利爪连人带枪撕成了碎片。
“别白费力气！让开！”佐藤刚嘶吼着甩出三枚手里剑，苦无划破空气的锐响里，他看到更多普通士兵像撞向礁石的浪花般碎裂。那些训练有素的武士能轻易斩杀山贼或敌对忍者，可在鬼族面前连拖延一秒都做不到，鬼兵的皮肤能硬扛刀砍斧劈，鬼将的利爪能轻易撕开铁甲，更别提那些能吐息鬼火、撕裂空间的鬼帅与鬼王了。
“轰隆——”
西翼防线突然传来巨响，佐藤刚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银白流光在鬼群中炸开，那是宫本十二的符文机甲正在启动。十米高的金属巨人握着符文合金长刀，背后的推进器喷出蓝色火焰，每一刀劈出都带着符文法阵的嗡鸣，数十头鬼兵在刀光中化为黑烟，可当那名笼罩在猩红鬼气中的鬼帅踏出阴影时，机甲的动作明显迟滞了。
“宫本队长！左后方！”佐藤刚的吼声刚出口，就见鬼帅的骨爪带着破空声砸在机甲左肩，合金装甲像纸糊的般凹陷炸裂，火花暴雨般洒落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
“吵死了！”机甲的扩音器里传出宫本十二的怒吼，银白机甲突然矮身旋转，长刀拖出半轮满月，符文在刀身流转成耀眼的光带击碎鬼帅的头颅，“老子可是要当木叶最强机甲师——”
……
血雾裹着铁锈味砸在脸上时，旗木方贵咬碎了半颗牙。
他抹了把脸，符文白刀在掌心嗡嗡震颤，刀身上的符文变得黯淡。防线中段的阵地已经被撕开三道口子，那些青面獠牙的鬼物正从裂口里涌出来，踩碎木叶忍者的尸体往前冲。
“方贵哥！左路！” 旗木英宗的吼声混着爆炸声传来，他弟弟正被三个鬼将逼得连连后退，短刀划出的银色弧线越来越小。旗木方贵刚要冲过去，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撞碎符文结界——是只鬼帅，那家伙手里还拎着半个断裂的符文炮管，黑色的鬼气在它体表凝成铠甲。
“妈的！” 旗木方贵啐掉嘴里的血沫，符文白刀反握，“英宗你挺住！老子宰了这鬼杂碎就来！”
“杀！给老子杀！”
旗木方贵的白牙短刀划出银亮弧线，斩断迎面扑来的鬼族武将脖颈。那鬼物头颅落地时还在狞笑，滚烫的黑血溅在他脸上，带着腐烂的腥气。他刚喘口气，眼角余光就瞥见三名同伴被十数只鬼族围在中间，苦无和忍术在鬼族坚硬的皮肤上前只能留下白痕，转瞬就被利爪撕开胸膛。
“废物！”方贵啐了口血沫，刚想冲过去战鬼帅，弟弟英宗已经提着断刃撞进鬼群。“哥！护着后面的平民武士！”
平民武士们的哭喊像针一样扎耳朵。几个拿着铁剑和大刀的武士缩在防线缺口后，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鬼族像拎小鸡一样撕碎，牙齿抖得咯咯响。有个年轻汉子鼓起勇气把铁剑捅进鬼卒后腰，那鬼卒只是闷哼一声，反手就捏碎了他的脑袋。
“别上来！想死吗！”英宗的断刃插进一只鬼将眼眶，却被对方死死咬住刀柄。他猛地松手结印：“雷遁·地走！”
蓝色电流在地面炸开，暂时逼退周围的鬼物。但更多的黑影已经越过断裂的符文屏障，密密麻麻的眼睛在暮色里闪着红光，像翻涌的潮水。
尤其是那头三丈高的鬼帅发出非人的咆哮，巨掌带着撕裂空气的风压拍下来。旗木方贵借着土遁掀起的碎石跳向侧面，刀光贴着鬼帅的手臂划过，带起一串火星。符文在刀身上亮起红光，那是注入查克拉催发的破甲咒，可只在鬼帅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痕。
“这龟壳够硬啊！” 他咧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们这些死鬼，生前是挨揍没够吗？”
鬼帅的咆哮变成震怒的尖啸，另一只手突然伸长数丈，指尖的骨刺擦着旗木方贵的腰侧划过，带起一片血肉。旗木方贵闷哼一声，借着惯性撞在断墙上，抬头就看见旗木英宗那边出了状况——他弟弟的短刀被鬼将一脚踩在地上，另一个鬼将的骨矛已经刺穿了旗木英宗的肩膀。
“英宗！”
他疯了似的冲过去，查克拉毫无保留地灌进符文白牙刀。符文发出刺目的白光，刀身暴涨出三尺长的能量刃，这是旗木家压箱底的秘术，用过度会烧坏经脉。可现在顾不上了，他一刀劈开那个踩刀的鬼将，反手抱住摇摇欲坠的弟弟。
“哥……” 旗木英宗咳着血笑，“我好像……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得撑！” 方贵把弟弟推到断墙后，转身迎上再次扑来的鬼帅，“木叶的忍者，还没孬到让这些鬼东西欺负的份上！”
“宫本队长！东南角快顶不住了！”通讯器里的声音带着哭腔。
方贵抬头望去，只见防线最左端的符文机甲正在剧烈摇晃。宫本十二的机甲本是战场上的定海神针，此刻却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铁皮玩具，每一次碰撞都迸出大片火花。那尊比机甲还高半个头的鬼帅狞笑着挥拳，黑色的鬼气在拳面凝结，每一击都让机甲的合金外壳凹陷变形。
“吵死了。”宫本十二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操控机甲拔出背后的长刀，符文在刀身流转，划出一道刺眼的光轨。“木叶的土地，可没那么好踩。”
机甲突然矮身，长刀贴着地面横扫，切开了数只试图偷袭的鬼族。但鬼帅的拳头已经到了，重重砸在机甲后背。“咔嚓”声清晰可闻，机甲的推进器瞬间爆炸，带着浓烟歪倒在地。
“十二！”方贵目眦欲裂。
倒地的机甲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驾驶舱盖“砰”地炸开。宫本十二浑身是血地站在残骸上，手里的长刀还在嗡鸣。他左臂已经不自然地扭曲，却把刀扛在了肩上，嘴角咧开个狰狞的笑：“听说……鬼帅的头，比金刚石还硬？”
鬼帅咆哮着扑来，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宫本十二猛地蹬地，整个人与长刀融为一体，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白光。那是他毕生修为与符文之力的最后燃烧，刀光切开鬼帅护身的鬼气，从左肩直劈到右腹。
“呃啊——！”鬼帅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吼，黑色的血液像喷泉般涌出。
但宫本十二也被狂暴的鬼气吞噬了。白光在鬼帅体内炸开，却没能阻止那只布满骨刺的手掌落下。方贵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在黑焰中湮灭，连一丝灰烬都没留下，只有那柄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
“混蛋……”方贵咬碎了牙，怀中旗木英宗突然发出最后的哀叹。他低头一看，堂弟旗木英宗已经被鬼气侵袭心脉而亡了。
……
防线中段的医疗点里，绿光正急促地闪烁。凤凰爱子额头上全是冷汗，双手按在一名断腿忍者的伤口上，查克拉像溪流般涌入对方体内。“撑住！你的动脉已经接好了！”
周围躺满了哀嚎的伤员，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被鬼气灼伤，千手晟正指挥后勤忍者把重伤员往地下掩体转移。“凤凰爱子部长！后面的通道快打通了，你是医疗忍者先撤退！”
“还有三个伤员！处理完就走！”凤凰爱子头也不抬，她的绿色查克拉已经开始暗淡，连续八个小时的高强度救治几乎榨干了她的体力。
突然，空间像被打碎的玻璃般裂开一道缝隙。
“小心！”千手海间猛地将旁边的伤员推开，手里的苦无直刺裂缝。但一只覆盖着黑鳞的利爪已经从中探出，带着腥风直奔凤凰爱子后心。
“爱子老部长！”千手晟目眦欲裂地扑过去，却被另一道从阴影中窜出的身影撞飞。那是个手持骨刃的鬼帅，狞笑着重脚踩碎了他的肋骨。
凤凰爱子感觉到背后传来刺骨的寒意，她猛地回头，只看到鬼王那张布满獠牙的脸。利爪已经贯穿了她的胸膛，绿色的查克拉光芒像被掐灭的烛火，瞬间消失在她涣散的瞳孔里。她倒下去的时候，还保持着伸手想要救治伤员的姿势。
“不——！”千手海间怒吼着结印：“土遁·土枪之术！”
数根土质长刺从地面钻出，却被鬼王随手拍碎。鬼帅的骨刃已经到了他面前，轻易地切开了这位千手精英的脖颈。后勤防御队长依藤甲木刚举起符文盾牌，就被另一名鬼帅的巨斧劈成了两半。
医疗点瞬间变成了屠宰场。伤员们的哭喊声被鬼族的狞笑淹没，绿色的医疗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黑血和碎肉糊满了洁白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