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妍在顾瀚三个人下楼十分钟后也下了楼。在小区外的小超市买了两盒烟,又买了点水果,给保洁阿姨夫妇送了去。
任何人的每一个微小的关心都会让景妍感动不已,也许她是太缺少温暖和爱了。
因为是孤儿,景妍从小到大没少看别人的白眼,嘲讽、讥笑的话她也没少听,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治愈着自己。她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会认识形形色色的人,会遇到无法理解的恶意,会感到失望。但是只要过去了,就会发现:其实这些都是在提醒你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上天给予她的福报就是遇见丁姨和司徒牧师夫妇这样的好人。
景妍行色匆匆,一路小跑。她想赶紧把菜买回来,因为上午的肉和菜比较新鲜。她没有注意到,小超市门前停车位上黑色轿车里面坐着的是顾瀚他们三个人。
“还挺懂得感恩,求人办事知道给买点东西。” 路一鸣摇下车窗,点上一根烟。“我给他免了五百四十万元,不知道她会怎么感谢我?”
“她要是知道你本来就要关闭贷款公司,那一万块钱的本金都不用还,现在却受你胁迫要白干十个月的小时工,你说她会用什么方式感谢你?”
温文尔雅的江湛对路一鸣的调侃从来都是一语中的,他白皙、修长、笔直的手指点击着大腿,配合着车里的音乐,节奏感十足。
“这性子,绝对是另一种烈。钮钴禄?妍?”路一鸣说完嘿嘿直笑,这两天他频频试探,也算摸透了点景妍的脾气。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路一鸣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明代文学家、政治家于谦的七言绝句《石灰吟》,江湛看看他又看看离去的景妍,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顾瀚看着景妍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清蒸鲈鱼、白斩鸡、清炒菜心、油爆虾、小炒牛肉、青菜豆腐羹。
这是今晚的菜单。
景妍买好了菜,又买了牛奶、面包、鸡蛋、火腿,把第二天的早饭也备下了。又让楼下的超市给送了一袋东北大米。她把买来的菜用保鲜袋装好归置到冰箱里,这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景妍这才有时间坐一会儿,拿出馒头和榨菜吃起来。
顾瀚三个人在日本料理店吃过了午饭,坐在海边的咖啡店里打发着时间。
路一鸣拿出手机,“看看那臭丫头做什么呢?”
“你什么时候安的监控?”顾瀚问他。
“装修的时候。回头我撤出来,给你手机装上。”路一鸣翻着手机。
“哟,这丫头中午就吃馒头就榨菜呀。”
监控画面里的景妍正拿着保温杯喝水。面前的桌子上是摊开的塑料袋,里面有三个馒头。旁边还有半袋榨菜,用蝴蝶夹封的口。
路一鸣把手机递给顾瀚和江湛,“真够省的。”
顾瀚收到一条微信,是景妍。
“阿武先生,晚上六点准时开饭行吗?”
顾瀚回:“行。”
景妍下午把冰箱、柜子、地、玻璃都擦了一遍,锅碗瓢盆洗好,做好晚饭快六点了。
她拿着帆布袋下了楼。手机、馒头、榨菜和保温杯都在里面。
她给顾瀚发微信:“阿武先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在楼下,你们吃好了告诉我,我回去收拾厨房。”
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景妍坐在楼下的木椅上,手里放着意大利歌剧,啃着馒头,喝着温水。
她没有看见从她身后走过去的顾瀚三人。
路一鸣想要叫她,顾瀚摇摇头,制止了他。
晚餐的质量是顾瀚三个人没想到的,三个海城顶级富二代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什么高档餐厅没进过,但也被这顿家常菜惊艳了味蕾。
没有高档的食材,却是色香味俱全。
“是家的味道。”这是路一鸣的评价。
景妍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拿出防叮水一顿喷。
没有接到上楼收拾厨房的微信,她只好拿出德语笔记来学习。她的专业是声乐表演,将来是要唱歌剧的,不但要学英语,韩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也要学,小语种最令她头痛。
七点一刻,她收到顾瀚的微信,“可以收拾了。”
她赶紧跑上楼。没有人在。
太好了,正好解决了她面对三个男人的尴尬。
八点,她收拾好了,给顾瀚发微信:“阿武先生,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吗?”
顾瀚回:“嗯。”
“明天早餐牛奶、面包加煎鸡蛋和火腿可以吗?”
“可以。”
“几点吃呢?”
“七点半。”
景妍像得了特赦令一样,飞一样地跑了。她要抓紧时间去卖烤肠。
晚上十一点她回到丁姨家,今晚烤肠营业额166块。
第一天,六六大顺,吉利。
景妍洗好澡躺在床上,这才发现自己腰酸背疼。四百多平,光擦地就要累折腰筋了。下午收拾卫生的时候,她才得以仔细看看这四套房子。一套小的只有做饭的东西,另一套小的有床,有桌子,像是放杂物的地方,一套大的设施齐全,家俱也高档,好像是阿武住,另一套大的只放了健身器材。
这三个人也是奇奇怪怪,很休闲很淡定,又像有秘密似的。说是农村人,气质又不太像。
……
明天要买肉,后来该做香肠了。
……
想着想着,景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