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的那一刻,魏祁也在那一刹那觉得自己多问。
他定然是得不到席容烟真心的回答的。
在她心里,或许依旧比不上那个早死的人。
魏祁并没有想去听席容烟的回答,他弯腰将下巴抵在席容烟的肩膀上,无人看到的阴翳的眼眸里情绪翻滚,又在闭眼时掩盖住所有情绪。
他与她十指紧扣,声音低沉:“烟儿,你若不想去,朕就让人取消行程。”
“在朕心里,再没什么比烟儿更重要的。”
明明是温柔的话,席容烟的心里却在这一刻升腾起一股复杂又抗拒的心慌。
明明皇上这般为她迁就,甚至为了她连行郊祈福也取消了,为什么她却觉得像是另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
她从心底便不喜欢这样。
这一刻的皇上,让她心里觉得微微的不适应。
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或许是她从心底觉得自己该是没有那么重要的。
她即便不去,皇上也不会说连祈福也取消了。
两种情绪交织,她知道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也更并不想让许多人不快,其他人已经在准备了,若又因为她忽然不去,她是不想承受那些目光与背后的议论的。
她低头怔怔看着皇上紧握着她的手指,又听话顺从的答应跟着去行宫。
魏祁感受到他握住的手指在轻轻的后退,那是一种本能抗拒的动作,他沉了沉眼眸,用力拽住她的手,又抬起肩膀看着怀里的人。
侧坐在他怀中的人微微别着脸,身子即便挨着他很近,肩膀也是微微外斜着。
他看着她发上的那只流苏簪,又想起她枕下的那只桃花簪来。
他刻意的不去想,并不是他不在意。
而是他不想为难她。
可他送给她那么多首饰,从未见她佩戴过,现在她发上的簪子,哪个又是顾褞玉送她的?
她留着一个死人给的簪子放在枕下,是打算将心也一辈子锁在一个死人身上么?
也是。
她前世里不就是如此么。
即便他再有一世,他也晚了一步。
即便一月不见他,她也不会有任何在意。
他忽然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往里面深处小睡的软塌上走。
啪嗒一声,手中的团扇落到地上,席容烟惊颤,再回神,就是皇上平静无波的面容,却又好似含着无声的阴翳。
她眼前晃过雕龙金柱,闪过薄纱轻幔,最后是一间摆满藏书的屋子。
接着她被皇上放到了一张软塌上。
还不等她身子撑起来,皇上宽厚的胸膛便压了下来。
玄色的胸膛投下一片沉沉暗影,明亮的光线却落到她眼上,让她生出一股隐秘压抑的羞耻。
她一直手还半撑着,另一只手抵在皇上的胸膛上,她看着面前那一双暗沉的如墨海的眼睛,抵消了从前温和的样子,她忽然有一刻明白了为什么旁人会觉得皇上威严压迫。
此时此刻的皇上,高华又威严,脸上虽没有任何情绪,却能叫人情不自禁的感到一丝颤栗。
她看着皇上那双不动声色的眼睛,下意识颤颤一声:“皇上……
只是她后来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面前的阴影压下来,她的唇齿很快被撬开,又感觉身上游走的那只手紧捏在她的腰间。
她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皇上第一次这样对她。
她即便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可现在还是白日,就在这一张并不大的小榻上,外头还有好几个太监站着,她微微的抗拒。
况且从前皇上都会细致温柔的过问她的意思,她与皇上虽同床共枕了许多夜,可真正那样亲密的时候也只有两三回。
她到底生涩,这样的皇上又让她有一丝害怕。
魏祁在这一刻并不想再压制心底对她的欲望,即便他一步步耐心的循序渐进,自己也没有在她心里留下过痕迹。
这身娇贵的皮肉,自进宫来他都好好呵护着,即便两人鱼水之欢,他也不忍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在意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丝情绪,一丝一毫都不肯再如前世那般为难她。
连与她亲热都怜惜的宁愿自己难受,也没有用过力气。
即便他看见她枕下的簪子,他也不忍心怪她。
他夜夜抱着这具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子亦不忍碰她,只是因为怕看见她一个躲闪和皱眉的神情。
魏祁此刻不想去看席容烟的表情,他只是微微用余光看一眼她,见着她难忍的别过脸颊,咬着唇,银色耳坠摇曳生姿,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他抿了抿唇,尽管身体已经叫嚣着控制不住,他还是又隐忍下自己所有的情绪,温柔的从她颈间慢慢吻下去。
这回他没再问她的意思,他很快将身体压下去,又吻向她的唇舌,解开她的腰带。
现在早已不同于前世,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更不用担心她如前世一样,过后会恨他。
光线随着正午日头升起越来越明亮,席容烟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她紧紧拽着胸前敞开的衣襟,雾蒙蒙的泪眼里像是无声的祈求。
魏祁握住她手指,按在她头顶与她十指紧扣,又弯腰堵住她喃喃求饶的话。
候在外头的高义倒是为难的转了几圈。
这还是皇上第一回在上午就临幸妃子的,还是在宣政殿内。
外头求见的大臣倒可以打发走,可这会儿午膳早已过了时辰,到底是叫还是不叫。
他又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刚才动静可不小,这会儿像是没声了,他正准备进去问话,又听到里头皇上的低哼声,赶紧又退了出去。
这可还没完。
难得皇上居然有兴致这么好的时候。
之前还有人说皇上不好此事,让皇上多宠幸后宫,多增子嗣,这瞧着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