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裹着层诡异的寒意,枯树在夜风中摇晃,宛如无数扭曲的手臂。陈长生蜷缩在被窝里,却被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吟惊醒。那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在耳边呢喃,带着难以言喻的哀怨,正是玉镯主人的声音。他猛地坐起身,掌心血纹开始发烫,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仿佛在呼应着那神秘的召唤。
“又是这口井……” 长生咬着嘴唇,望向窗外。远处老井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井口的石栏爬满青苔,像一张咧开的嘴。自从发现掌心的血纹与祠堂壁画有关,他便开始留意村里的每一处异常,而这口老井,始终是最让他不安的存在。每到深夜,井里就会传出女子低吟,时断时续,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长生披上外衣,赤着脚悄悄出了门。夜雾弥漫,能见度极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老井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苏醒。掌心血纹跳动得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一团火在血管里燃烧。
终于来到井边,长生趴在井口张望。井里漆黑一片,只有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刚要探头,突然感觉手腕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下拽!他惊恐地大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井内倾斜。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是奶奶!陈阿婆用麻绳死死套住他的腰,拼尽全力往后拉,嘴里大喊:“抓紧!”
“奶奶!” 长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腿在空中乱蹬。陈阿婆的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她咬牙说道:“别动!” 祖孙俩在井边僵持着,长生感觉手腕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终于,随着陈阿婆一声怒吼,长生被猛地拽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你不要命了?!” 陈阿婆气喘吁吁,眼里满是愤怒和担忧。她举起手电筒照向井里,光线划破黑暗,照亮了井壁。长生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 井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奇怪符文,在光影交错下显得格外阴森。更可怕的是,符文之间嵌着森森白骨,有的是人的手指,有的是脚骨,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幽光。
长生盯着符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记忆。那是玉镯主人的记忆:这里曾是她被囚禁的地方。她被渣男和恶仆设计,关在这暗无天日的井底,而那些白骨,正是当年和她一起被害的丫鬟。“奶奶,她的一缕魂魄可能在井底。” 长生声音颤抖地说,“这些符文…… 是用来困住她的。”
陈阿婆脸色凝重,摇头道:“井底阴气太重,常人下去必死。这些符文邪门得很,当年祭河时,就有人用类似的法子镇压怨灵。” 她握紧长生的手,“听奶奶的话,别再冒险了。”
然而,长生心中早已下了决心。他想起玉镯主人悲惨的一生,想起她被困千年的痛苦,又想起掌心的血纹和那半张地图。这一切都在告诉他,这口古井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深夜,长生趁着奶奶熟睡,悄悄爬起来。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将符咒别在腰间,又往口袋里塞了些糯米和黑狗血。来到井边,他深吸一口气,将绳索的一端系在井口的石栏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长生?” 身后突然传来奶奶的声音。长生心中一惊,回头看见奶奶站在月光下,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担忧。“你果然还是来了。” 奶奶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奶奶就知道,拦不住你。”
“奶奶,我必须去。” 长生坚定地说,“这可能是解开我命运的关键,也是帮她解脱的唯一机会。”
陈阿婆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枚开过光的铜钱:“拿着,关键时刻能救命。记住,遇到危险立刻回来,别硬撑。”
长生接过布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拥抱了奶奶一下,然后转身,顺着绳索缓缓下井。井水刺骨,仿佛无数根冰针扎在皮肤上。四周哭声阵阵,时而像是女子的抽泣,时而像是恶鬼的嚎叫。
终于,长生下到井底。这里比上面更加阴冷,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他打开手电筒,光线所及之处,是一片漆黑的石壁。突然,他看到石缝中闪烁着一丝幽光,正是玉镯主人魂魄的气息!
长生心中一喜,正要伸手触碰,突然,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影中,他隐约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竟是之前在凶宅、槐树遇到的邪祟!它们张牙舞爪,嘴里念叨着:“陪我们一起……” 长生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握紧拳头,掌心血纹光芒大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