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王家大院的青砖屋檐滴落,王泽站在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前,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屈辱生活的那些年……
\"野种也配进王家的门?\"福伯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在记忆中扭曲变形,身后是王越母亲尖利的笑声,\"滚回你那个下贱娘那里去!\"
指节传来刺痛,王泽这才发现自己的拳头攥得太紧,指甲已经陷入掌心。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阿泽来了!\"王福田快步迎上来,脸上堆满王泽从未见过的热络笑容。这位向来高高在上的大伯此刻竟亲自为他撑伞,\"路上辛苦了,老爷子一直念叨你呢。\"
王泽微微侧身避开那把伸过来的黑伞,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他记得以前,王福田冷眼旁观他他被欺负,从没有帮他说过一句话。
\"爷爷在哪?\"他直接问道,声音比雨水还冷。
王福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热切起来:\"在里屋,医生刚来看过,说是年纪大了气血两亏...\"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引着王泽穿过重重院落。
病榻上的王老爷子比王泽记忆中苍老了许多,曾经威严的面容如今布满沟壑。看到王泽进来,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要不是说我有病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来王家了?\"老人的声音虚弱中带着责备。
\"是。\"王泽站在床尾,没有上前。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王福田额角暴起青筋,却在老爷子警告的眼神中硬生生压下怒火。
\"你大伯已经把福伯赶出了王家,他的儿子孙子也都进了监狱。\"老人叹息着说,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的花纹。
王泽冷笑一声:\"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一条听主人话的狗而已,我从来没有在乎过。\"
\"王泽!\"王福田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你怎么跟老爷子说话的!\"
\"福田!\"老人喝止长子,转向王泽时声音又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一直心有怨念,这些年王家亏待你了...\"
\"没有亏待我,\"王泽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至少还叫我活着。\"
王福田气得浑身发抖:\"当时也是因为郑家势大,我们也没办法!\"
\"我没有怪你们。\"王泽看向窗外,雨幕中依稀可见当年他被欺负摔倒在的那个泥坑,\"我今天来只是因为爷爷病了,我来看一看。至少我还是爷爷的孙子。\"
\"阿泽!\"王福田猛地拍案而起,\"你爷爷病了,想让你回归王家来,你还想怎么样?福伯我们已经赶出去了,郑家已经低头,郑家家主来这儿说了多少好话...\"
\"大伯,\"王泽冷冷打断他,\"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王福田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地指着王泽:\"你...你...\"
\"阿泽,\"老人艰难地支起身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不要对其他人发,就对爷爷发吧,是因为爷爷没有照顾好你。\"他咳嗽几声,继续道:\"可你毕竟是王家的子孙。等你大伯退下,王家就由你主事。\"
王泽终于转过身来,直视老人的眼睛:\"爷爷不要这样。我小叔还有大伯家的大哥都是家族极力培养的,都能力非凡。我还年轻,没有能力接替大伯支撑这个家。\"
他说得谦逊,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拒绝。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老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渐大的雨声。
\"罢了。\"老人终于长叹一声,\"你能回来看看爷爷,爷爷很高兴。\"他艰难地伸手握住王泽,\"你在党校好好学习,首长们都对你寄予厚望。记住,有困难的时候,王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王泽看着老人枯瘦的手,想起小时候这双手曾牵着他走过回廊,教他认匾额上的字。他轻轻回握:\"爷爷,我记得了。\"
他没有留下用晚饭。走出内院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前院突然传来嘈杂声。
\"郑家主,老爷子真的不方便见客...\"管家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们就见一面,说几句话就走...\"一个谄媚的男声回应道。
王泽眯起眼睛,那个声音他死都不会忘记——郑怀山,郑家现任家主。而跟在他身后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正是指使福伯赶他和雨水出门的王越母亲。
两人看到王泽,明显僵住了。郑怀山脸上迅速堆起笑容:\"这不是王泽吗?真是巧...\"
王泽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他能感觉到背后投来的怨毒目光,就像以前。但这次,仓惶躲避的人不再是他。
\"王泽!\"王越母亲突然尖声叫道,\"你别太得意!你以为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
王泽脚步一顿,缓缓转身。他看着这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女人,如今她脸上的粉底遮不住眼角的皱纹,昂贵的旗袍也掩盖不住发福的身材。
\"王郑氏,\"他轻声说,声音却冷得像冰,\"郑家那个在公安厅的败类,现在在哪个监狱服刑来着?\"
女人的脸瞬间惨白。郑怀山急忙拉住她,低声下气地对王泽说:\"王市长别介意,她妇道人家不懂事...\"
王泽转身离去,背后传来王福田呵斥下人的声音和郑怀山赔笑的声音。走出王家大门时,夕阳正好穿透云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王泽最后看了一眼王家大院的匾额。他知道爷爷的\"病\"多半是装的,知道王家突然示好是因为他在政坛的崛起,更知道郑家低头是因为他手中掌握的权力。
王家主书房里,郑家主小心翼翼的问王家主:“老哥呀,难道王泽那小子真的对我郑家揪住不放吗?我那外甥你的侄子王越还有我的儿子都死了,难道这些还不能消去他的火气……”
王家主叹息道:“唉,也是把他得罪狠了,一直以来受屈的都是他,是王越和你那个好妹妹不依不饶的。而这次却去保城绑架他媳妇,还企图对他不利,这个是突破底线,人家岂能善罢甘休!
更何况你怎么调查都调查不到王泽的身上,因为王泽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情,他身上从来没有污点,否则首长不可能对他加以重用。
郑家家主问“那他身后是?”王家家主莫测高深的摇摇头。
这两天四九城吴家也是颇为不宁静。原豆制品厂厂长吴天明他曾伙同吴昊、同保城李家人,四九城杨家人在保城逼迫白洁跳楼。
而今却变得精神失常,嘴里不停念叨着,我就知道你们找上我的。我有罪。然后在众目睽睽中从楼上一跃而下…
吴昊死了,保城李家从要副市长起接连被查,家族生意破产,此刻连吴天明也……
吴家对于小辈犯的错误一直撇清干系,可却从没认真反思,承认过错误,自从吴昊走后,时隔这么久现在吴天明又犯了事。他们觉得是何家的报复,但是又拿不出证据,心里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找何家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