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从利益角度看，胤禛获利说不定是最大的。
她这个生母身败名裂了，皇上考虑胤禛的日后，以及佟佳家族在皇上面前敲敲边鼓。
说不定皇上就会顺水推舟给胤禛改玉碟，直接将他改到佟佳皇后名下。
想到这，德妃不由得苦笑一声。
章佳庶妃那事若是成了，她背上的骂名，无疑是在诛她的心。
毕竟，她是佟佳皇后做法下的受害者，可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又同佟佳皇后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恶劣。
那她在后宫众人眼中成什么了，在皇上眼中又成什么了。
德妃用手细细地摩挲着被子上的布料，同时脸上表情变换不停。
一乍青，一乍白。
德妃属实没想到她这个做额娘当初利用胤禛，在皇上面前获得了不少怜惜。现在兜兜转转，胤禛转过头来算计她，怎么能说不是一种因果报应。
真是在利益之下，母不母，子不子。
德妃说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她已经很努力地压下心底对胤禛的怀疑。
可她脑中却不断浮现那些围聚在胤禛身边，那些属于佟佳皇后身边的宫人。
或许在当初佟佳皇后抚养胤禛后，他就不再是自己的儿子了。
德妃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但笑着笑着，她不知怎么突然泪流满面。
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要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有时候糊涂的过，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德妃不知道自己继续查下去，她与胤禛母子之间最后一层脸面会不会也要被彻底撕破。
“撕拉！”
万琉哈庶妃沉着脸撕开了手中的信纸。
“小主......”一旁的刘佳嬷嬷见万琉哈庶妃气势汹汹的模样，想劝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万琉哈庶妃似乎察觉到了一旁欲言又止的刘佳嬷嬷，她放下手中撕成两半的纸，对着刘佳嬷嬷说道：“嬷嬷，德妃娘娘这事来得蹊跷，说不准是不是......”
她朝章佳庶妃住的地方抬了抬下巴，“动得手。”
“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今日我可算是了解透彻了。没想到那章佳氏躺在床榻上养胎，居然也不见得安分。”万琉哈庶妃不爽道。
刘佳嬷嬷顺着万琉哈庶妃的示意，往那看，明白万琉哈庶妃是觉得章佳庶妃因着之前的事，特意设的局‘回敬’给德妃。
而万琉哈庶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跳了进去。
刘佳嬷嬷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万琉哈庶妃手上被撕成一条一条的纸，“小主，就算如此您也不必撕了家族的来信。”
“不撕，难道还要等德妃娘娘醒过来，在我屋内翻箱倒柜后搜出来吗？”万琉哈庶妃没好气道。
“可这家族来信上，也并未有何不妥之事。”刘佳嬷嬷嘟囔道。
“欲加其罪，何患无辞！”万琉哈庶妃冷冷地对刘佳嬷嬷说道，“难道嬷嬷希望家族陪着我一起共上黄泉？”
刘佳嬷嬷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既然如此，嬷嬷你也莫要多言，凡事我自有主张。”万琉哈庶妃不耐烦道。
本来她的计划现在乱得不成样子，如今又出了这事。
都说杀鸡儆猴。
出了这档子事，德妃又看她不顺眼许久，说不定会把她做成那只‘鸡’，以此来警示永和宫里的庶妃们。
万琉哈庶妃一边撕着纸，一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有些忐忑不安的刘佳嬷嬷。
她知道自己家族许是暗地有些谋划没告诉她，不然刘佳嬷嬷不会如此上心不说，说不准还会让她安分守己一点，不要给家族惹祸。
但知道归知道，只要不妨碍她的事，万琉哈庶妃索性就当看不见。
何必将事情说得太明呢？
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就像她从不提在她怀胤裪之前，家族对她的不管不问一般。
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万琉哈庶妃低下头，遮盖住自己复杂的神色。
与此同时，被她怀疑是害德妃晕倒‘罪魁祸首’的章佳庶妃，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她如今周围布满了德妃的眼线，日日要在床榻上静养，不得不闭目养神，假装安睡。
不然就得喝那些德妃赏赐的安神汤药。
章佳庶妃属实没想到德妃如此明目张胆，竟然敢硬逼她喝下那些来路不明的安神汤药。
一想到那些汤药不知道是安神的，还是让她变成疯子的，章佳庶妃脸色就不大好看，也非常抗拒。
可永和宫到底是德妃做主，她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章佳庶妃只能忍气吞声，尽力不让人找到话柄，逼迫她喝药。
玉兰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见章佳庶妃闭着眼，抿了抿唇。
想着近日有些暴躁的章佳庶妃，她在犹豫了一会后，刚想踏出去。
就听到躺在床榻上的章佳庶妃说道：“有什么事吗？”
玉兰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四周后，轻轻地合上房门，快步走近章佳庶妃道：“小主，出事了！”
“什么事？”章佳庶妃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玉兰。
“德妃娘娘不知怎么就晕倒了，还被太医们查出身孕，不过好像不大好，日后大概和您一样需要卧床休养。”
玉兰缓缓将事情道来。
章佳庶妃微微挑眉，想起自己最近一直被德妃被禁锢于床榻之上，如今德妃也算自食其果，刚想开口嘲讽几句。
玉兰就凑到章佳庶妃耳边轻声道，“奴婢听闻是有人暗害了德妃娘娘。”
听说德妃被人暗害，章佳庶妃不由得嗤笑一声，不免有些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在永和宫里说一不二的德妃娘娘，还能被人害了？也真是长生天有眼啊！”
玉兰没接章佳庶妃的话，她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而且奴婢听说德妃娘娘晕倒之前，是在与万琉哈庶妃交谈。”
章佳庶妃眼眸闪了闪，“万琉哈庶妃？”
玉兰点了点头，“正是，也不知怎么。德妃娘娘与万琉哈庶妃在小花园偶遇了。”
章佳庶妃冷笑一声，“偶遇？哪有那么巧的事？”
“德妃怕不是找一个借口，想要彻底整治万琉哈庶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