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离开后，系统冒出头，【铃铛是怎么知道董佳嬷嬷查探德妃中毒一事的详情的？】
林玲无奈地瞥了系统一眼，说道：【就是说，你忘了铃铛明面上也是乾清宫那边派过来的宫人吗？】
【哦！对哦！】
经林玲提醒，系统才想起来这事。
由于铃铛在林玲身边太过得力的缘故，林玲不说，它都快忘了铃铛的表面身份了。
林玲无奈地耸了耸肩。
【所以，这就是你常在铃铛面前演一阵不演一阵的原因吗？】系统琢磨道。
【差不多吧！】林玲揉了揉太阳穴，【而且我演不挺好的，这样也她好交差啊！】
【至少她回禀消息时有话可以说，不需要绞尽脑汁无限美化我的举动，也不需要思考如何合理地瞒下我的举动。】
【也是。】系统赞同。
林玲轻轻动了动枕头，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她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见林玲又闭眼，系统愣了一下，急忙问道：【你就这么睡了？董佳嬷嬷“失踪”一事，你不管了吗？】
【她不过是被康熙叫去问话罢了。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我有什么管不管的。】
林玲翻了个身，【只要董佳嬷嬷行得正坐得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那万一，她做了......些什么呢？】系统看起来今日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做了什么也没关系，】林玲睁开双眼，看着头顶那熟悉的精致床帐顶，【只是要和平妃底下人扯皮罢了。】
【不过，平妃有可能还会背锅呢！】林玲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促狭道。
【哈？】
——
“皇上，奴婢句句属实啊！绝不敢欺瞒皇上！奴婢若是有半点欺瞒皇上，就叫天打雷劈！”董佳嬷嬷跪在地上，言辞凿凿道。
说实话，她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若是这种鬼神之说是真的，就光凭这些年来，她夹在万岁爷与皇贵妃娘娘中间说得话，没死上万次，也有上千次了。
在宫里，最重要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都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基本功”。
虽然她不信这些，但并不代表不可以在皇上面前用一用。
更别说，她现在难得句句属实，没半点欺瞒，自然更加理直气壮。
康熙坐在上首，瞧着跪在地上底气十足的董佳嬷嬷，微微抬了抬眼皮。
他知道董佳嬷嬷所言据实。
毕竟，董佳嬷嬷若想包庇皇贵妃，也必要直接将证词全部一五一十地呈给他。
这幕后之人特意为皇贵妃设了个局，若不是董佳嬷嬷是他的人，皇贵妃这回怕是得被强行摁上毒害德妃的罪名。
对于是谁要这么下死手针对皇贵妃，康熙心中有数。
现在他把董佳嬷嬷叫来审问，不过是做给推动这件事的人看，让她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罢了。
保成......
康熙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
他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扳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对跪在地上的董佳嬷嬷说道：“行了，你回去吧！好生伺候着皇贵妃。”
“嗻！”
——
德妃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一艘即将要沉下海底的小船一般，起起伏伏，似有似无。
她的眼皮沉重不已，像是被什么东西黏连在一起。
德妃每一次试图睁开眼睛都伴随着酸涩的痛楚。
等她费力地打开一丝缝隙后，在她模糊的视线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最为熟悉的床帐顶。
随着她的意识渐渐回笼，身体那难以言喻的虚弱也开始展现。
德妃刚想开口唤人，却发现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都说不出来。
她的喉咙深处仿佛被粗粝的砂纸狠狠摩擦过一般，一想开口说话，一阵尖锐的灼痛就猛地朝她袭来。
德妃无奈之下，只能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听起来嘶哑得如同破风箱一般的气音。
“嗬……”
这个声音刚发出来没多久，德妃随即就被如同针扎般的刺痛给呛得闷咳起来。
她胸口剧烈起伏，带动着她那本就脆弱的脏腑一阵抽痛。
就在这时，听到声音咳嗽声的如芸，快步走到德妃床前。
见德妃睁开双眼，她面带激动，语气中还隐约带着些哭腔：“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啊！”
虽然激动，但如芸行事非常有条理。
她先是走出寝殿招呼宫人去找太医，再端着一早就准备好的装着温水的白玉碗，往德妃的床榻上走去。
走到德妃床榻前，如芸并没有立刻喂水，而是跪在脚踏上，“娘娘，奴婢先侍奉您用些水……”
德妃眨了眨眼，同意如芸的做法。
如芸见状，便小心翼翼地拿着勺子给德妃喂了些水。
几勺温水入喉，德妃感觉自己的嗓子微微舒服了些，“......现在......什么......情况？”
短短几个字，德妃说得极其缓慢，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她胸腔深处费力地抠出来一般。
“娘娘......”
“太医到！”
还没等如芸回话，随着寝殿外的通传声响起，太医们便步伐匆匆地走了进来。
如芸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迅速起身，恭敬地退至床榻一侧的屏风旁。
在太医们给德妃看诊完后，为首的张太医隔着屏风恭敬地向德妃行礼道：“臣等恭贺德妃娘娘！娘娘此番，真是吉人天相，已闯过了生死玄关！脉象虽然细弱，但已渐趋平稳，毒邪之根亦被拔除泰半！如今只需精心调养，固本培元，不出一月，定能大安！”
闻言，永和宫的宫人们面上都不由得挂起一抹喜色。
“阿弥陀佛……”
“老天开眼……”
几声带着哽咽的庆幸，在角落里响起。
如芸也舒了口气，德妃现在没事便好。
毕竟，现在皇贵妃娘娘并未给她下达什么指示。
德妃若是就这么没了，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禀皇贵妃娘娘了。
如芸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
现在她作为永和宫的掌事宫女，在德妃无法动下达指令的时候，得站出来把事情处理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