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随着一声尖叫声，柯晓红猛地抬起头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手不自觉的捂着脑袋，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额头上没有黏糊糊的血液流出来，也没有痛感。
柯晓红慢慢的回过神来，看着正前方桌子摆放的一张黑白照片，一脸迷茫。
「这是谁？谁死了？」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满脑子疑惑，她不是被爆头死掉了嘛？
怎么会出现在这？这是谁的灵堂。我是死了？还说没死成？回光返照？
满脑门子问号。
不怪她忘记，毕竟她头一个丈夫刚结婚没多久就离家，等再有消息时，已经死了。
后来头七没过，婆家就以克夫无嗣为由将自己赶出了家门。
后来的日子一直过得浑浑噩噩，有今天没明天的。
中间隔了太多太多年……
年少的记忆早也已经被岁月给掩埋了。
抬头刚想环顾四周。
手肘猛得被别人从后面用力的抓住，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人带着往前跑，差点没被摔出去。
二婶：“晓红，你怎么还在这跪着呀～你婆婆从墙头上摔下来了，走～赶紧的～”
耳边听着二婶唧唧喳喳的说着。
她就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桌子上摆着的是她那短命的死鬼丈夫的遗像，今天是他要起灵准备下葬的日子。
「自己这是重生回回来啦～回到还没有奉献自己还没有砸碎骨头熬油的日子呢？
老天，这是看不过眼又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眼泪一滴滴顺着眼眶往下滑落，明明是欣喜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二婶没有察觉身后人的异样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你妈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年轻，那么高的墙头说爬就爬也不怕闪了腰。这下好了，有她好受的。”
柯晓红猛的想起来了，自己那短命鬼丈夫好像是归家途中下水救了一个小孩，才没命的。
那个小孩家挺有钱的，给了不老少。
自己那个抠搜婆婆为了好好招待他们，爬上墙头准备摘隔壁院子里的大棚菜。
这两年风声不紧，好多人都想着法的赚钱。
隔壁王爷爷家就是，在院子里搭了一个棚种点菜。自己家吃，吃不完就拿到市场上卖，别说生意还真不错。尤其是冬日里，那青菜真是有价无市，不愁卖。
但王爷爷可能早年伤了眼睛，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看不清。
婆婆也是瞅准了今天天气不好，雾大想着扯点免费菜回家充充面子。
换做平时，这个一米二左右的墙头，婆婆几下就翻过去了。
这两天雾大偶尔还下起绵绵细雨，泥巴墙体被雨水冲刷的十分滑溜。
这不，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
惨叫出声，刚那个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上辈子也是这会，她被二婶抓去伺候婆婆，错过了公公跟江叔的谈话，导致自己身无分文的回了家，还被嫌弃了。
她也是后来遇见了二婶才知道，那个江叔今天是来给他们送钱送工作的。
「不～她不能去找婆婆～她要占住这个先机。」
“二婶，你先去扶我妈起来。我去叫车。”
紧急拉住二婶，一把甩开，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唉～不是～你往回跑什么～车在外头。”
二婶看着几步就蹿到屋里的柯晓红，满肚子的怨气。
“嘿，我招谁惹谁了。给你们报信，一个个的推脱，都不去是吧？行～”
她也不去了，这爱谁去谁去。
算上柯晓红，她已经喊了三个人过去了，一个说自己肚子疼，一个说自己要去送茶水这个更绝说是要叫车。
行～行得很～
二婶骂骂咧咧摔摔打打的朝着堂屋走去，爱谁谁，她不伺候了。
反正这天也没下雨，顶多就是衣服湿了，没啥大不了。
柯晓红刚跑进里屋，就看见不远处鬼鬼祟祟正趴在窗户底下偷听的大嫂。
看大嫂这架势，自己那公公肯定在这屋。
悄摸摸的往另一侧走过去，幸好这会才六点左右，天还没有大亮，雾气还未消散，不然肯定被大嫂发现。
另一侧窗台靠近猪圈，平时这个窗台都是焊死的，今天不知道为何，开了一个小缝。
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忍着恶臭蹲着，仔细听着屋内人说话。
江叔：“老大哥，对不住，都是我教子不严，才导致令郎身故，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处置。我绝无二话。”
说着将躲在身后的满脸哭泣小胖子往前推了推。
“你这又是何必呢？谁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事情都发生了，打骂一个小孩有何用。能让我儿子复生吗？能吗？我能怎么办唉～你跟我说，怎么办？”说完捂着脑袋一脸沉痛悲戚的侧过身去，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精气神。
江叔：“老大哥～你放心救命之恩，我们全家都记得，以后这个小子就是你另一个儿子，逢年过节我都会带他过来给你尽孝。”
场面一下子诡异的安静。
最后还是江叔受不住矮了一头先说道“老大哥，我给建设申请了见义勇为。我这边还有一个正式工作，棉纺厂纺纱工。我想着建设走了，弟妹她一个寡妇有个工作后半辈子也能轻松不少。”
屋内的人话一说完，窗台边上的柯晓红满脸的震惊与愤怒。
合着上辈子是因为这个才把我赶出去啦～
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步就听见屋内又有声音传出。
江叔“还有这钱，老大哥你先拿着。我知道这会您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改天再过来拜访。”
说着拉起跪在地上的儿子，往屋外走去。
与端着茶水进门的大哥建国前后脚出门。
建国看着走远的江叔，满脸疑惑。
“爸，江叔怎么走了。”
公公李有庆皱着眉，满脸不悦。
“不走干嘛，留着给你巴结嘛～也不看看你那嘴脸，干脆你直接喊他爸得了。”
当他瞎看不见呢？
看人家穿的好，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过来，那眼珠子就开始不安分的到处乱转。
那死老太婆也是，看人家拿着厚礼过来，屁颠颠的舔着个大脸，一把将东西接过来不说还嘱咐人家留下来吃饭。
死脑筋，脑袋里装着都是屎。
死人饭也敢留人，简直不知所谓。
懒得跟这两个蠢笨如猪的人说话。
李有庆抄起那个黑色袋子，拿着往自己屋里走去。
留下一脸茫然不解的李建国。
“唉～不是。爸，你手上拿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