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觉得方秋水的猜测有道理，但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对劲。
“闹事的人后来怎么处理的？”
“二爷来了。”方秋水耸耸肩，“你是知道这位爷的手段，那可是毫不手软。”
“倒是没有听二叔他跟我说过这件事，估计是知道你会告诉我。”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们从墨脱回来之后，没多久又去了北京。”吴邪沉吟着，“我估计就算真有人跟踪我，也会因为瞎子和你的缘故，而不敢跟得太近。
如果只是远远地看着，那就证明对方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得到。”
“先机不会让我们占太久，最好能把人找出来。”方秋水看着是摩拳擦掌的意思，“这件事要不然交给我来办？”
“不急，让我想想。”
【宿主，你怎么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现在会跟踪吴邪的人，要么是张家人要么是汪家人，那在和张海客有接触的前提下，张家人的概率几乎可以说是0，不就只剩下汪家人了么？
既然知道敌人是谁，现在多弄死几个，以后也能少对付一些。】
【宿主，你不怕变成通缉犯了？】
【怕什么，任务完成我就走了，到时候通缉我的灵魂去吧！】
“这件事先不用管。”吴邪抬头看向方秋水，“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做。”
“按兵不动？”
“对。”吴邪点头，“不动。”
“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吃完早餐，吴邪又让方秋水量一遍体温，确认她已经真正退烧后才放下心来。
方秋水站在落地窗前压腿，后面的吴邪看着她，感觉自己的腿要是这么掰一下，他可能要去骨科医院住上两周才行。
“说起来，你的习惯倒是一直保持得很好。”
“那当然，说不定哪天我能重返舞台呢？”
“很期待那一天，到时候阿水你会送我门票吗？该不会我还要买门票吧？”
听到吴邪的话，方秋水笑一声，而后便没有了回应。
好一会儿过去，吴邪一脸严肃地起身，“真的要我自己买门票？！”
“东家你想得太远了。”方秋水笑着扯开话题，“等哪天我不当保镖以后，再考虑门票的事情吧。”
对于方秋水来说，她即便真想给吴邪送一张门票，那张纸也不可能给得到吴邪手上。
永远都不会兑现的承诺，那就不要轻易说出口。
“这不影响吧？”吴邪没由来的格外较真，他走过来继续说道，“就一张门票而已，不是一沓！”
方秋水回头看他一眼，想笑又觉得很不应当，“东家你们家年夜饭吃什么？今年你应该是要回家里的对吧？”
“别岔开话题，先说清楚门票的事情。”
“哎呀。”方秋水望向远处的西湖，白茫茫的视线中，其实看不太清楚断桥，“今天天气不错啊，都没下雪。”
“门票！”
方秋水没有反应，背对着吴邪换了条腿继续压。
【宿主，你就算答应吴邪也没关系吧？】
【就不答应。】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发现方秋水总是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特别执拗。
吴邪正要继续说话，余光中突然看到有个人影，他转头去看，才发现右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人高的相框。
“这张照片不是我前年给你拍的吗？”
照片里方秋水一身白色的吊带长裙，她坐在角落里一张老旧的木椅上，距离她头上一米的地方有扇窗，傍晚的霞光错落着在裙摆上，仿佛是披在她身上金色的轻纱。
照片当时是抓拍，在吴邪按下快门那一刻，方秋水刚好抬手去挡头上刺眼的阳光，神情看着迷茫又淡漠。
这张照片被吴邪的摄影师朋友见过，无一例外都会建议吴邪拿去参加人像摄影，说肯定能拿到大奖。
吴邪每次都会找理由拒绝，方秋水说过她不希望自己的照片，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之中。
后来吴邪把底片给了方秋水，没想到她会打印出来挂在家里。
“是啊。”方秋水头也不回，“完了，关根老师要追究我的版权费？”
吴邪好笑地摇头，早年他空闲的时候，曾经去混过一段时间摄影圈，当时方秋水名义上是他的助理。
“墙上的画也是你自己画的吧？”
“是啊，春夏秋冬都不一样，我拍有照片。”方秋水指着客厅里的书架，“在中间那层的相册里，你可以去找来看看。”
吴邪去找出相册来看，照片里墙上的相框一直都在，唯一的变化是随着季节的不同，方秋水会在墙上画不同时节的风景画。
正如现在的墙上，就画着一棵墙高的柿子树，画框里的方秋水看着，仿佛是坐在树下拍的这张照片。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自己是文科生？”吴邪放下相册，他最开始猜方秋水是艺术生，结果对方却告诉他不是，“感觉当个美术生也不错。”
“我家里人是这些领域的相关人才，当时为了不让他们天天盯着我，就义无反顾地选了文科。”
“但是最后却当上芭蕾舞蹈演员？”
“这是最开始确定的梦想好不好。”方秋水锻炼结束，她走进来继续说道，“说起来有件事还挺好玩。
小时候我抓阄，你猜我当时抓了个什么？”
“舞鞋？”
“不对。”方秋水煞有其事地摇头，“当时我在一堆东西里什么都没挑中，而是爬到椅子上，把放在桌边的美工刀拿走了。”
看到小娃娃抓着把刀的时候，在场的大人们都错愕地站在原地。
后来还是两夫妻先反应过来，将方秋水手里的刀拿走，让她重新去红布上面挑，最后才选到芭蕾舞鞋。
“我当时选了一把刀哎。”方秋水瞪大眼睛，“难怪我现在在这里当保镖！”
吴邪看向方秋水，发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挺认真。
“后来不是重新抓了吗，怎么还记着刀。”
“可不都是算第一个么？那第一个就是刀啊。”
方秋水忍不住想道，难道冥冥之中，自己早已注定会有这么一天？
吴邪看她的表情不对，“怎么了？只是抓阄而已，盼个彩头，不用太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