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扶苏意志消沉的模样让不少人都为之动容。
“扶苏公子受到的打击不小哦。”小模样可怜的。
“不行了,太心疼他了。”
“自己身为君王的长子,一想到自己的国家最终是那样的结局,扶苏公子的表现算是镇定了。”
“完了,这下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了。”
“天呐,一顿搜索完,扶苏公子估计要崩溃了。”
“我靠,扶苏公子他是哭了吗?”
“这怎么还骂自己呢,哎呦,怎么又扇自己啊,这孩子不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吧。”
“扶苏公子好无助啊,他肯定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住自己的国家。”
“嗯?扶苏的爸爸来了?”
“不是!扶苏的爸爸怎么来了?还来的这么凑巧,太诡异了。”
“爸爸来了好啊,这样扶苏就不会无助了。”
紧接着,朱标与其他两人讨论的内容让大家恍然大悟起来。
“听朱标这么一分析,莫名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确实奇怪,不过在课堂上,我有看见小柠老师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扶苏的身上,所以我更倾向于小柠老师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她不说而已,毕竟君王的长子和书本里内容没什么关联,再者也许是小柠老师觉得随意调侃他人的名字,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
“你话多,我相信你。”
“……”
扶苏爸爸的一番温柔的耐心开导,让不少人破防。
“呜呜呜,扶苏公子你别伤心了,搞得我也好难过想哭。”
“扶苏公子到底是有多责怪自己啊,才能说出那些话来形容自己。”
“我忽然觉得,也许扶苏公子的自杀另有蹊跷。”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看,扶苏公子的表现都是在怪自己,一个这么在意自己国家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刎就自刎了,一点反抗的行为都没有,而且他真的放心把自己敬爱的大秦交给别人?”
“说的是哦,我们对扶苏的认知都是从史书知道的,可史书是他人写的,况且每个人对同一件事都会有不同的看法,所以史书上记载的不能完全相信。”
“没错,关于扶苏公子的记载实在太少,真相到底是什么,早已无人知晓。”
秦国
对于扶苏在屋里自虐的行为彻底震惊到嬴政了。
嬴政十五年里从来没见过扶苏流泪的模样,因为有律法规定成年男子不能随便流泪,所以在看见扶苏流泪的那一刻,嬴政意识到扶苏到底有多痛苦,更别说他又看见扶苏扇自己和骂自己了。
嬴政知道,扶苏的崩溃是因为手机,可是让他不解的是,他看不清手机上的内容,虽然看不清内容,可嬴政猜想内容一定和大秦有关,否则扶苏不会这么失控。
为了确认是不是只有他看不清,嬴政找了很多人,上至贵族下至平民,他们都看不清手机里的内容。
于是嬴政合理猜测是系统156故意为之,“系统156,为什么不能让寡人知道。”
【系统156:“大王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提前杀了秦二世,会不会杀了那个取代大秦的人。”】
嬴政很想说当然了,但他知道这个答案不是它想听到的,无话可说的他只能沉默。
【系统156:“大王真觉得杀了那几个人,秦国就能长存吗?”】
嬴政依旧沉默,要是在以前,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没有任何朝代能长存。
【系统156:“大王,西西记得秦国有一条律法是不允许成年男子随便流泪吧。”】
嬴政点头,“是又怎样。”
【系统156:“那大王可知情感是人类最不能缺失的东西,秦国的军队把士兵训练成没心的杀戮武器,律法又将人的情感束缚,这样的做法就是在提前透支秦国的国运,当战争结束,所有人不但没有看到生活变好的希望,反而掉入了更深的深渊,最后因爱生恨啊。”】
嬴政从小就情感淡泊,再加上小时候的经历,他自然会更加封闭自己的情感,这段时间也是因为扶苏的事情让嬴政的心多了一丝波澜。
所以嬴政听得懂系统156这是在点他。
【系统156:“这个天下不是专属谁的,不要再认为身为君王就可以随便决定他人的生死,大王,西西希望你可以带领六国一起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前一句让嬴政感到憋屈,后一句瞬间让他不知所措。
“你的意思是让六国归属秦国?”还是让他出兵攻下其他四国,嬴政有点摸不准,要是它能出面,或许不用战争也能统一天下。
【系统156:“说这话太早了,大王还是考虑怎么能让黔首们都吃饱饭吧。”】
嬴政:……白激动一场,不过这样也好,先让大秦黔首的生活好起来,这样才能吸引他国的黔首,等到六国都归属秦国的时候,黔首们不愿意的念头都能减少很多。
而黔首们一旦生活稳定下来,肯定就不会想着起义了。
想着想着,嬴政突然又想起了秦二世,生气的他立马把宫里所以公子都叫到跟前,连婴儿都不放过。
零零散散差不多有二十个公子,最大的和扶苏一样,最小的也就刚满一岁。
生活在宫里,五六岁的公子就能通人事了,再大一点的心思也多了起来。
所以在他们知道秦二世不是扶苏这个大兄时,有人震惊,有人欢喜,也有人忧愁。
在他们想那个人秦二世会是谁时,却得到了父的传唤,和扶苏年纪相仿的公子最是紧张害怕,因为目前来看,他们最有可能是秦二世。
嬴政细细打量着站成两排的公子们,他无法分辨未来会是谁那么愚蠢,竟然败掉了大秦。
忽然,婴儿啼哭的声音吸引了嬴政的注意,抱着孩子的乳母想捂住孩子的嘴又不敢,想下跪抱着公子也不合礼,便只能尴尬的站着。
嬴政走过去把孩子抱进了怀里,然后对乳母说:“不用害怕,寡人不会责罚你。”
乳母愣了一瞬,而后跪下道谢:“多谢大王。”
嬴政摸了摸孩子的小脸,漫不经心道:“以后没有下跪这个规矩了。”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轩然大波。
宫殿里的婢女和守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们大王是抽风了?还是被谁附身了?
公子们才是不敢相信独断专行的父居然能说出这句话。
不过他们也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高人一等的,于是不安的情绪在他们的心中蔓延。
但迫于嬴政的威压,他们不敢表露半分。
“是,大王。”乳母没由来的大胆起来,直接站起来了。
这让嬴政高看了她一眼,这时候,他发觉自己的衣摆被拉扯。
“亲父,可以让胡亥看看幼弟吗?”胡亥轻轻晃了晃嬴政的衣摆,眼睛亮亮的。
胡亥的诞生并没有让嬴政有多欢喜,毕竟他已经有了很多孩子,孩子一多,嬴政再不会体会到第一次身为父亲的喜悦。
这是嬴政第二次见到胡亥,见他目光澄净,不免心里一软。
胡亥如愿以偿触摸到了幼弟,幼弟小小的,以至于胡亥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看见胡亥细微的举动,嬴政相信他长大后会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没过多久,嬴政就让公子们回去了,随即他又传唤大臣。
这次嬴政想废除奴隶制度,他知道这个提议一定会遭到反对,可那又如何。
不仅如此,他还要整改律法。
从前嬴政疑心太重是因为对人的不信任,在多次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影响,嬴政想改变自己,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想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
【在客厅慢悠悠把饭吃完的三人正在打包垃圾,刚弄好就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三人立马对视一眼,看来嬴叔叔是搞定了。
于是他们连忙走过去,跟在嬴政后面的嬴扶苏低着头羞愤地不敢看他们。
“叔叔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还麻烦你们多多照顾苏苏。”
刘据说:“没有,叔叔您太客气,我们会照顾好苏苏的。”
嬴政一走,原本拘谨的三人立马恢复原形,他们凑到嬴扶苏的身边,给予关心。
感受到伙伴们的担忧,嬴扶苏郁闷的心情也淡了许多。
“扶苏,过来吃点饭吧。”朱标招呼着,属于嬴扶苏的那一份饭从买回来就放在保温箱里,哪怕过了一个小时也不会凉。
嬴扶苏细若蚊吟地道了谢,他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吃着饭,眼眶还泛着红,看着实在楚楚可怜。
两人坐在对面,一人坐在嬴扶苏身边,三人也不说话,光是看着嬴扶苏脆弱的模样,他们心里就不是滋味。
尽管是低头吃饭,可嬴扶苏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凝视,于是他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
心疼的三人:……还能说趣,没事了。
忽然李承乾站了起来,嬴扶苏一把拉住了他的小臂,“你要走?”
尽管李承乾一头雾水,但他还是解释道:“我是去拿冰块给你消肿。”
场面瞬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嬴扶苏松开手,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埋头干饭。
充耳不闻对面刘据的笑声,而对面的刘据把嘴凑到朱标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扶苏怎么看起来有的黏人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耳道立马多了一丝痒意,朱标不自觉地把脑袋偏了偏,想逃离那股不属于他的气息,却不曾想因为刘据离的太近,以至于耳廓擦到了柔软的唇。
刘据根本没在意,他只觉得朱标干嘛乱动,他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
刘据生气了,他坐直身体,气鼓鼓地说:“小猪,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很可惜,朱标还真没听到,不过见到刘据离开,他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刚刚在走神,能不能麻烦据儿再说一遍。”朱标真诚道歉。
嬴扶苏:……当着我的面说我合适吗?
刘据也是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他发了条私信。
朱标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先不说内容,他就想问问刘据,既然可以发信息,为什么一开始不发,他严重怀疑刘据就是故意让扶苏听到的。
对面的嬴扶苏也是这样认为的。
奈何他们还真的冤枉刘据,刘据下意识就想找人分享,人就在旁边,哪里会想到还要用手机告知,后面是刘据发现扶苏可能会听到才又用手机的。
这时候,李承乾拿着用棉柔巾包裹好的冰块回到座位上了。
顿时他就感觉到气氛有点奇怪,就好像在他离开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很快就想起来刘据和朱标的对话,看来是他们说了什么。
“吃好了吗?”李承乾看了一眼所剩无几的饭菜。
嬴扶苏点头,李承乾把冰块递给他,说:“你回卧室休息吧,困了就睡会,回头上课了叫你。”
嬴扶苏再次点头,想收拾垃圾也被制止了,李承乾捏住他的手,说:“好了,冰块再不用就要化了。”
嬴扶苏乖巧道:“那我回卧室了。”
朱标不禁感慨:好像听话的乖宝宝。
李令月和上官婉儿吃过午饭后,在宿舍里还是很担心扶苏的状态,便给李承乾发消息询问情况。
李承乾回复她们一切安好。
上官婉儿知道扶苏没事就不再过问了,但是李令月就不一样了,她想知道扶苏是怎么没事的,于是她去问刘据。
至于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哥和标哥,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个不会细说。
果然,一问刘据,李令月就知道了嬴叔叔的出现。
“婉儿,居然是嬴叔叔安抚好了扶苏。”李令月震惊到了,嬴叔叔为什么会出现?
上官婉儿也有些诧异,越来越多的扑朔迷离的事情让她感到困惑,就像嬴叔叔恰到好处的出现。
不过上官婉儿并不想弄清它们,有时候糊涂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她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哪怕生活在欺骗中,她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