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军调整好钓具,深吸一口气,将鱼钩稳稳抛入江中,静静等待着鱼儿上钩。他坐在江畔,表面上神色平静,可内心却似波涛翻涌。家中的债务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这次钓鱼对他来说,是还债路上的关键一步,不容有失。
不多时,浮漂轻轻动了一下,孔军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他迅速提竿,身体后仰,借助腰部的力量,一气呵成将鱼拉出水面,动作干净利落,尽显娴熟技巧。一条肥美的鲫鱼破水而出,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孔军看着这条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自豪,他轻轻将鱼放入鱼篓,还不忘拍拍鱼篓,像是在给鱼儿们打招呼,又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好家伙,这就上鱼了?” 旁边的阿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小子还真有点邪门。” 阿强心里那股不服气又冒了起来,他本以为孔军只是嘴上功夫,没想到这钓鱼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他忍不住凑到孔军身边,略带挑衅地问:“喂,你这到底啥秘诀啊?是不是藏着掖着什么好饵料呢?”
孔军笑着挠挠头,露出朴实的笑容:“哪有什么秘诀,就是多琢磨鱼的习性罢了。像这鲫鱼,就爱香甜味的饵料,我这饵料里加了点蜂蜜和玉米粉,它们就上钩啦。” 阿强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嘟囔着回去调整自己的饵料。
紧接着,好运似乎接二连三。鲤鱼也纷纷上钩,孔军手法娴熟,应对自如。每一次提竿,都像是一场精彩的表演。周围的钓友们见状,不禁咋舌。“这小子可以啊,看着不起眼,钓技倒是厉害。” 一位老钓友忍不住赞叹道。
孔军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谦逊,笑着摆摆手说:“运气,运气罢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哪里只是运气,为了提升钓技,他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日夜,研究各种鱼类的习性,反复试验不同的饵料和钓法。
这时,旁边的小美拿着鱼竿走过来,一脸崇拜地说:“孔大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看漂啊?我老是抓不准提竿的时机。” 孔军连忙起身,热心地说:“当然可以!看漂啊,得注意它的动静,像鲫鱼咬钩,浮漂一般先是轻点几下,然后猛地往下沉,这时候就赶紧提竿。” 说着,他还亲自示范了几次,小美在一旁认真学习,不一会儿就有了收获,开心得不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孔军的鱼篓渐渐满了起来。这时,一位穿着讲究的钓友走了过来,他叫王老板,平时在钓友圈里小有名气,靠着钓鱼结识了不少人脉,也经常参加一些高端的钓鱼赛事。王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孔军,眼中带着一丝审视:“小伙子,你这钓技不错啊,有没有兴趣跟我参加一些比赛?奖金可不少呢。”
孔军微微一愣,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机会。但一想到家中的债务和目前的状况,他还是婉拒了:“王老板,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忙着挣钱还债,实在抽不出时间。”
王老板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解:“挣钱?你靠钓鱼能挣几个钱?跟我参加比赛,一场下来的奖金抵你钓好几个月的鱼了。”
孔军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的收入来偿还债务,比赛的事情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待日暮西垂,孔军带着满满一篓鱼奔赴市场。他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站立有些酸痛,后背也被汗水湿透,可他的眼神却格外坚定。
来到鱼市,鱼贩们看到他鱼鲜量足,纷纷围了过来。“小伙子,你这鱼怎么卖啊?” 一个胖胖的鱼贩李叔问道。
孔军刚报出价格,另一个尖脸的鱼贩张哥就跳了出来,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你这价格可不便宜啊,市场上的鱼多的是,你这又不是什么稀罕品种。昨天隔壁老陈拉来的鱼,个头比你这还大,价格可比你低了不少呢。”
孔军不慌不忙,伸手从鱼篓里捞出一条鲫鱼,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看,鲫鱼在他手中活蹦乱跳,鳞片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各位老板,你们瞧这鱼,都是我今天从江里现钓上来的,绝对新鲜。” 说着,他又从鱼篓里拿出一个装着江水的瓶子,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水草,“这是我装的江水,鱼一直养在里面,就为了保证大家买到的都是最鲜美的鱼。而且我这鱼在江里吃的都是天然的食物,肉质和口感和那些饲料喂大的鱼完全不一样。”
张哥却还是不依不饶,往前跨了一步,指着鱼说:“新鲜是新鲜,可价格还是高了。你说肉质好,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又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事儿。”
孔军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张哥,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现场给您处理一条鱼看看。您看这鱼的肉质,紧实有弹性,再闻闻这味道,一点土腥味都没有。我研究这钓鱼和鱼的习性很久了,我这饵料里加了特别的配方,不仅能吸引鱼上钩,还能让鱼的肉质更鲜美。您买回去一尝就知道,这价格绝对值。而且我做生意,向来诚信为本,绝对不会缺斤少两,以次充好。”
这时,又有个瘦高个鱼贩赵三挤了进来,他眼睛一转,指着鱼篓说:“你说新鲜就新鲜啊?谁知道你这鱼在江里钓上来多久了,说不定都快不新鲜了。说不定你这鱼是昨天钓的,在这水里泡了一天,看着才新鲜呢。”
孔军听了,不紧不慢地回答:“赵老板,您看这鱼的腮,还透着鲜红呢,这就是新鲜的证明。而且我从江边到这儿,一路都精心照料,每隔一会儿就会换水,保证鱼的鲜活。您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把装鱼的时间记录给您看,从钓上来那一刻起,每一个环节都清清楚楚。”
赵三仍不死心,又刁难说:“那行,你说不缺斤少两,我来称称看。” 说完,他一把抢过孔军的秤,开始称重。称完后,赵三故意把秤砣一扔,大声说道:“你这秤有问题吧,怎么比我心里预估的重量轻了些。我看你就是想在重量上坑我们。”
孔军心中明白这是赵三故意找茬,他还是一脸和气地说:“赵老板,您要是不放心,咱们可以找市场管理处的公平秤再称一次,要是真有问题,我这鱼白送您。我做生意凭的就是良心,不会干那种缺德事儿。”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觉得孔军说得在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之前在江边嘲笑过他的赵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那个穷钓鱼的吗?怎么,来卖鱼啦?就你这鱼,能有人要就不错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孔军心中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理会赵二。这时,一直没吭声的鱼贩孙姐站了出来,她平时就以眼光独到、行事果断着称,这次看到孔军的鱼,心中十分满意,于是对其他鱼贩说道:“我说你们别在这儿瞎扯了,这鱼的品质大家都看得见,价格也还算合理。我平时就爱收这种好货,这鱼我要一半。我之前也收过类似品质的鱼,在市场上卖得可好了,顾客反馈都不错。”
张哥一听,急了眼,上前一步,指着孙姐说:“孙姐,你可不能这么干啊,我还没谈好呢,你就来抢生意。你这不是坏了规矩嘛。”
孙姐双手抱胸,不屑地回道:“谈什么谈,你又嫌贵又挑刺,有这功夫,我都能把鱼卖出去好几轮了。你要是真觉得这鱼不值这价,你别买啊,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
李叔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张哥,你要是不想要,就别挡着我们。这鱼确实不错,我也打算收一些。我那边的顾客就喜欢这种新鲜的江鱼,价格高点他们也能接受。”
赵三见大家都争抢起来,也不想错过这好货源,忙说:“我也要,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这鱼肯定没问题。我还想着进点货,去我新开的店里卖呢。”
此时,一个戴着旧毡帽的鱼贩老钱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他在鱼市是出了名的精明,总能用最低的价格进到货。老钱咳嗽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我说你们也别争了,这鱼看着是不错,可这小伙子一看就是新手卖家,哪懂市场行情啊。我看啊,这价格得再砍一半,不然我可不要。”
孔军一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心中虽有些无奈,但还是保持着礼貌,耐心解释道:“钱老板,您看啊,我这鱼都是我天不亮就去江边钓的,为了保证新鲜,一路上又是换水又是精心照料,这人力、时间成本可不少呢。再看看这鱼的品质,肉质紧实、味道鲜美,和那些普通的鱼真不一样。这价格真的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低价了,再砍一半,我连本都回不了,实在是没办法啊。” 孔军一边说着,一边用诚恳的眼神看着老钱,希望他能理解。
老钱却不松口,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成本?你这成本能有多高啊,不就是钓几条鱼嘛。我看你就是想赚黑心钱,大家可别被他蒙了。我在这鱼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鱼没见过,什么样的卖家没打过交道,你这鱼根本不值这个价。” 老钱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笃定的样子。
孙姐忍不住反驳道:“老钱,你别在这儿瞎搅和了。你那套低价进货的把戏谁不知道啊,人家这鱼值这个价。你就是想压价,好赚更多的钱,别把大家当傻子。” 孙姐双手叉腰,毫不畏惧地看着老钱。
老钱还是不依不饶,提高了音量说道:“孙姐,你懂什么,我做这行多少年了,还能不知道行情?这鱼最多就值这个价,你们爱买不买,我反正就出这么多。我进的货都是要卖出去的,价格太高我卖不出去,不就砸自己手里了嘛。” 老钱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孔军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心里有些着急,但他还是努力保持冷静:“钱老板,要不这样,您先少进一点,拿回去卖卖看,要是卖得好,您下次再来找我,价格咱们再商量。您看这样行不?” 孔军试图用这种折中的办法来打破僵局。
老钱却哼了一声:“少进一点?那我这跑来跑去的功夫不就白费了?要进就多进,价格还得降。” 老钱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一点妥协的余地。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的时候,刘老板这时大声说道:“都别争了,这小伙子的鱼我全要了,我和他合作过,信得过他。他之前给我送的鱼,质量从来没出过问题,价格也公道。这次我全收了,你们就别争了。” 众人听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刘老板和孔军关系不错,只好作罢。
刘老板一边让伙计帮忙装鱼,一边对其他鱼贩说:“这小伙子我认识,之前也买过他的鱼,确实新鲜又好吃。他每次送来的鱼都和他说的一样,是个实在人。大家以后要是有好货,也可以找他。” 其他鱼贩听了,也都纷纷点头,对孔军的态度有了转变。
鱼很快卖完了,孔军数着手里的钱,双手紧紧攥着,脸上洋溢着笑容,那笑容在余晖下格外灿烂,驱散了多日的阴霾。他心中盘算:“有了这些,就能买黄桑鱼了。” 虽奔波疲惫,却满心希望,仿佛已看到还清债务的曙光。
他怀揣着钱,脚步轻快地离开市场,准备去寻找黄桑鱼的货源。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困难也不会少,但只要有这份希望,他就有勇气一直走下去,直到还清债务,完成自己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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