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客厅,江牧年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沙发里的许愿。
“江同学,你来了……”张嫂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他,又看看许愿,起身道:“还没有吃早餐吧?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餐。”
他来了,小姐就不会跑。
张嫂很快就朝厨房走去。
许愿抱着膝盖,缓缓抬眸看向江牧年,她睡裙的袖口被眼泪打湿,整个人小小的、瘦削的,像只被风雨折断了翅膀的小鸟。
“实验室爆炸了,无一人生还的新闻,你看了吗?”她的喉咙就像吞了刀片一样。
江牧年心口猛地一紧,快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语气坚定:“那新闻关我们什么事呢?”
许愿眼眸里满是泪,声音颤抖:“鼠疫,实验室爆炸……无人生还……”
江牧年深吸一口气,握住她肩膀,果断撒了谎:“我伯伯根本不在卡米拉啊,所以季叔也不在,新闻我也看了,但那不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说完,他还扬唇笑了,语气很轻松。
许愿怔怔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质疑,泪珠还在眼眶打转:“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江牧年握了握她肩膀,笃定地继续:“伯伯现在在——萨耶德,一个更靠西的小国家,那里的研究项目刚刚进入最后阶段,至少还要三个月时间,他答应过家人,完成了就回来。”
“三个月?”许愿喃喃,“哥哥也一起回来吗?”
“肯定会啊!”男生目光沉静,仿佛怕她不信,又慢慢重复了一遍:“三个月,听到了吗?三个月之后,他们就会平安回来了,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任务艰巨,没时间跟家里人联系。”
许愿死死盯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想抓住这点希望,又怕自己抓不住。
“你……没骗我?”她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江牧年唇角上扬,目光坚定如铁:“当然没骗你。”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许愿的哭声终于缓了下来,原本颤抖得厉害的肩膀渐渐放松。
可心底的不安并没有完全散去,她只是拼命逼自己去相信。
昨晚,她做噩梦了。
梦见他掉下了悬崖。
许愿吸了吸鼻子,眼泪依然挂在睫毛上,声音沙哑:“三个月……那三个月以后呢?真的能平安回来吗?”
一个药品研究的实验室都能爆炸,说明这次的任务也是充满危险的。
江牧年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心疼:“三个月以后,一定会回来。”
许愿点了点头,也只能抱着这一丝希望了。
可她的手指依旧紧紧攥着衣角,心底的惶恐并没有散,只是被暂时压了下去。
然后张嫂准备好了早餐,许愿和江牧年一起吃了早餐。
江牧年也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季宴礼在许愿心里有多重要。
晚上十点,陪了许愿两个小时,陪她聊聊天,暂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看她情绪还算稳定,接到电话以后,江牧年便离开了。
在骑车离开的过程中,泪水也模糊了少年的眼眶……
许愿哪里也没有去,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还是忍不住去看新闻里的内容。
现场面画令人心悸……不由得又开始担心他。
中午午睡了一会儿,她居然梦见了一场葬礼,整个人就像鬼压床一样,惊醒了。
那种感觉,令她身体虚弱,呼吸很喘。
再次掀开被子,她套上拖鞋去了衣帽间,迅速地换下睡裙,挑了套休闲装,再次下楼。
“小姐,您要去哪?”张嫂还是一样很担心。
“我要去季家老宅。”许愿看上去很冷静,她脸色很苍白,步伐和语气一样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