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站在办公桌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框,认真地想了想:“那您说……如果一个人失忆了,不记得周围的人,他的品味与喜好会变吗?”
顾司野若有所思,轻启薄唇:“不会,所以……”他回想起自己对季宴礼的了解,忽然眼前一亮,语气笃定地道:“办一场拍卖会吧。”
江禾没有说话,继续认真聆听。
“乾隆时期的粉彩器物、孤本的线装画册,还有十七世纪欧洲限量版的怀表,他对蝴蝶形状的东西都很有兴趣,你去找找,安排一下。”
江禾下意识地点头:“明白,只是这个消息……如何传到他耳里?登新闻吗?”
“登啊!买下头版头条,这事必须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如果这件藏品是蝴蝶形状,且具有收藏意义,那么他就一定不会错过。”
顾司野太了解季宴礼了。
空气凝了片刻,江禾谨慎地问:“如果他真的现身,您打算怎么做?”
顾司野眸色一沉,下决心般回道:“哪怕是霸王硬上弓,我也会做个dNA。”
“……”江禾震惊,却不得不向他竖起大拇指。
“行了,你去安排吧。”
“是。”
很快,京都的财经新闻板块,乃至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位置,都被同一条消息刷屏——
【京都将迎来一场慈善拍卖会,不少顶级藏品首次集中亮相】
【顾氏集团总裁顾司野,将亲自举办一场拍卖会,所拍资金全部用于捐赠】
报道里写得极其隆重——
这场拍卖会由“顾氏国际慈善基金会”主办,场地设在京都最负盛名的皇家拍卖行。
不同于以往的商业操作,这次拍卖所得的全部资金,将捐赠给西南偏远山区的孩子,用于改善教学环境,建立图书馆和医疗点。
更让人震惊的是,拍品清单一经公布,便引发了收藏界的轰动。
乾隆粉彩“万福连绵”花瓶,明代孤本线装《画谱》,英国皇室十七世纪珍宝手链,存世仅三串……
以及一枚极为少见的蝴蝶纹饰胸针,工艺繁复,出自千年前的宫廷匠人之手。
此消息一出,收藏界顿时沸腾!
“这些东西,随便一件放在国际市场,都会引来无数人争夺,居然一次性拿出来,还全部做慈善?”
“太子爷这是收藏了多少好东西啊?”
“简直疯了,拍卖做慈善??这样的好机会,谁会错过?收藏家会齐聚京都吧?”
“京都的旅游业都要火了,全球多少藏家会飞过来参加?”
社交平台上也瞬间热闹起来,各种言论满天飞。
甚至有人调侃——
“这不是拍卖会,这是全城瞩目的社交战场!有钱人都汇聚在一地起了。”
也有人认真分析——
“顾总突然搞这出,事情绝不简单呐,他又不缺钱,而且顾氏集团的慈善一直在做。”
一时间,京都上层圈子人人自危又人人摩拳擦掌。
这不仅是一次拍卖,更像是一次权力与财富的角逐。
而此时,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顾司野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新闻页面,眉眼深沉。
铂悦华府,已经退居幕后专心陪孩子的林奕欢,看到新闻时,内心十分不解。
傍晚时分,兰博基尼停在院子里。
没一会儿,顾司野进来了,奕欢询问道:“为什么突然办拍卖啊?之前也没有听你说起,是临时决定的?出什么事了吗?”
“你看看,他是谁。” 顾司野朝妻子走来,将一叠照片递给她。
林奕欢带着疑惑,伸手接过,看到第一张时,她震惊不已!
“是宴礼吗?”顾司野语气轻松,脱下外套随手交给佣人。
林奕欢十分不解,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又抬眸看向他,要知道,季宴礼在生命里消失了四五年。
“他回来了,在京都。” 顾司野在沙发里坐下来,眉心轻拧:“他现在的名字叫谢风辞,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人。”
林奕欢再次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她试着下定论:“就是他,是宴礼。”
“你也觉得是,对吧?”他笑了笑:“我也觉得是,可他为什么不出现呢?又为什么要换名呢?我在想……他是不是失忆了。”
“你办拍卖是因为他?” 林奕欢有预感,却不清楚缘由。
“是的,一个人的喜好不会改变,他以前就喜欢去拍卖会,而且他喜欢蝴蝶形状的藏品,我为他准备了七件,都是价值连城的。”
林奕欢不禁担忧:“他……有钱吗?”
“让江禾查过了,他不缺资金,他身边有个女人,叫温瑶,暂时不清楚是什么关系,这个温家以前在京都也有一定的产业。”
有女人?
林奕欢不由得想到了许愿:“许愿知道吗?”
“就是因为许愿找我,我才查监控的。” 顾司野告诉妻子:“是许愿在一天夜里,见到了车里的他。”
“……”
男人叹了一口气,起身朝妻子走来,握了握她肩膀:“要相信缘分,最终会走到一起的人,无论中间经历什么,都会在一起,我们的人生是有剧本的。”
“季宴礼是喜欢许愿的,他跟我说过。” 林奕欢眼神中有些复杂:“但是他害怕,害怕许愿太小了,做出错误的决定,怕她长大以后后悔。”
“有感情很正常,毕竟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许愿也是闪光的,她有设计天赋,得到了詹姆斯的赏识。”
这天傍晚,夜色笼罩京都,某顶级私人会所。
屋顶有积雪,白茫茫一片,但室内温度舒适,外面水波的倒影微微颤动。
这里隔绝了喧嚣,四周静谧。
谢风辞坐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深色西装勾勒出他肩背的线条,给人一种沉稳与克制的感觉。
他在等詹姆斯。
从侧颜看去,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时不时喝一口红酒,眉眼间有股冷静的威慑力。
“不好意思,谢先生,让您久等了。” 穿着西装的詹姆斯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设计稿。
谢风辞放下杯子起身相迎:“是我来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