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每一件藏品,皆由国内外顶级鉴宝师团队审核,部分更是首次公开亮相!希望诸位能在这里,拍到自己喜欢的传世之选。”
随着拍卖师话音落下,屏幕上开始轮播今晚的重点藏品预告。
第一件是出自晚清宫廷的珐琅彩瓷瓶,光泽如脂,釉色温润,瓶颈处一抹鎏金纹闪烁着古老的贵气。
人群中传来低声议论,几位老藏家已经举起望远镜仔细端详。
谢风辞靠在座椅里,神情从容,长腿交叠,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扶手。
那动作不带一丝紧张,明显对这件藏品没有兴趣。
灯光恰到好处地打在他身上,映出他冷峻的侧颜,眉目之间,是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与此同时,拍卖师手里的木槌轻轻一敲,声音清脆响亮:“好,现在,请允许我宣布——今晚的第一件藏品,正式开始竞拍!”
全场灯光骤然暗下,只留下聚光灯打在那只古瓷上。
一瞬间,寂静压下,人群的呼吸都变得克制。
举牌声、报价声、翻动拍卖册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拍卖槌落下的那一刻,清脆的声响在谢风辞耳边回荡,像一枚钉子,仿佛轻轻敲在他意识深处某处久封的门上。
聚光灯再次从头顶斜打下来,白光冷冽,瓷瓶在玻璃罩中泛着幽蓝的光。
四周人声交织,却在他耳中渐渐模糊……
仿佛世界的喧嚣都被一层薄雾隔开。
谢风辞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落在座椅的扶手上,节节分明的手指轻微颤动。
脑海深处,有一幕幕画面像电影般放映,与今天的场景相似。
同样是拍卖厅,同样的灯光效果。
他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个女孩,女孩的笑容温柔而明亮,像雪夜的一束烛光。
可那张脸,却在他记忆中模糊成了一抹柔影。
谢风辞的呼吸微顿,胸腔一紧,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掐住,记忆中断了。
台上的拍卖师在介绍下一轮竞价,他听见价格在飞速攀升,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耳边的声音像潮水涌来,又倏然退去,他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指尖触到的冰凉皮肤下,记忆在躁动。
此时,顾司野和林奕欢已经离开了监控室,朝着这边走来。
而接下来的拍品,正是今夜压轴之一,一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蝴蝶发簪。
此刻,它就在舞台上的橱窗里,美轮美奂。
通体以温润金丝镶骨,主簪细长流畅,簪尾一只展翼欲飞的翠蝶,由点翠工艺铺就,蓝得透彻,绿得生动,仿佛真蝶停驻。
发簪中央嵌着一颗罕见的缅甸帝王绿翡翠,晶莹如滴露,光线打上去,折出幽幽流光。
观众席一阵惊叹!
“这支簪子,出自清代末年的宫廷——‘永昌坊’的最后一批点翠匠之手。”
拍卖师饱含热情:“据档案记载,它原为一位贵妃的生辰礼物,后流落海外,历经数代收藏家辗转,方才重回国门!”
他顿了顿,语气微扬:“起拍价三百万!”
全场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低语。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也有人毫不犹豫举起竞拍牌:“四百万!”
“五百万!”
“再加两百万!七百万!”
价格节节攀升,几乎没有停顿,每一次加价,都像一场无声的较量。
谢风辞坐在中段,那支发簪的蝴蝶羽翼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的指尖,微微一动。
拍卖厅内的灯光柔亮如金,台上的蝴蝶簪静静卧在天青绸缎上,闪烁着淡淡的翠光。
这一幕,似乎也与他记忆深处的情景重叠了……似曾相识啊!
此时,顾司野与林奕欢站在不远处的暗区,从一扇单向玻璃后望向主厅——视线穿过人群、灯影,最终落在谢风辞身上。
“他是季宴礼。”林奕欢再次肯定,“那微微皱眉的样子,不可能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