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就是嘴上这么一说,私下里半分补贴都没有给过海兰。就连打赏太医的钱,都是海兰自己给的。
海兰只是个答应,手里又没有多少银子。就是打赏也给不了多少钱,太医能得到的油水太少,自然不肯用心海兰医治。海兰这一病,断断续续一个月都没有见好。
白蕊姬讥讽慧贵妃年老色衰,被慧贵妃派人掌了嘴。皇后为了息事宁人,特意让如懿和素练一起送白蕊姬回了永和宫。
等到第二天早上,白蕊姬就毁了容。她一口咬定是如懿所为,海兰正病的起不来床,自然也不知道乾清宫发生了什么。
如懿:“清者自清臣妾没有做过的事,臣妾自然不会认。皇上可以将臣妾的贴身宫女阿箬打入慎刑司,若阿箬受尽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仍未改口,足以证明臣妾的清白。”
如懿脸上义正言辞的表情,让皇上有些无语。
如懿甚至都不曾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要将阿箬打入慎刑司。阿箬可是如懿的陪嫁丫鬟,她若是进了慎刑司,如懿哪里还有什么脸面。
富察琅嬅:“皇上,既然娴嫔都这么说了,不如就将阿箬打入慎刑司吧。”
富察琅嬅虽然不理解如懿的脑回路,但现在明显能除掉如懿左膀右臂的机会,富察琅嬅当然不会放弃。
弘历:“将阿箬打入慎刑司,未必从她的嘴里问出真话。”
如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弘历也没有了其他办法,只能将阿箬给关进了慎刑司。
弘历心里很郁闷,回到乾清宫后甚至忍不住和惢心抱怨起来。
惢心:“阿箬姐姐是娴嫔娘娘的陪嫁宫女,必定是忠心耿耿。哪怕是受尽折磨,想必也不会背叛娴嫔娘娘。如此以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往后自然没有人敢拿这件事说事。”
弘历气的是如懿不肯为自己辩解,至于一个宫女的死活,弘历还不放在眼里。
阿箬去慎刑司走了一遭,她什么不知道。慎刑司的人,自然也问不出什么。不过这件事后,阿箬是彻底恨上了如懿。
白蕊姬:“娴嫔可真是够蠢的,这么轻而易举就能下了她的脸面,可真是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宫里只要一提起娴嫔,就是一副草木皆兵的状态。起初白蕊姬还以为如懿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俗云:“主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上肯定会怜惜主儿的。主儿只要尽快怀上身孕,就能彻底在宫中站稳脚跟。”
白蕊姬:“太后娘娘的恩德,我自然没齿难忘。”
俗云是太后的眼线,白蕊姬自然要向太后表忠心。
俗云:“主儿若是有幸能得一个皇子,身份必定水涨船高。太后也会为了您的皇子保驾护航,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富察琅嬅为了提倡节俭,不许嫔妃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因为如此,才给了白蕊姬机会。白蕊姬能得皇上青睐,富察琅嬅也算是功不可没。
皇上对白蕊姬也不过是一时新鲜,时间长了难免有些乏味。宫里这几个熟面孔,皇上都有些看腻了。而惢心日日都在眼前,多少让皇上有些心痒难耐。
皇上已经厌倦了玩这种调教的游戏,现在他只想把惢心吞吃入腹。
弘历:“御前宫女惢心,秀外慧中,常使朕心情舒畅。着封为畅贵人,赐居翊坤宫东配殿。”
弘历并不是一个在乎规矩体统的人,只要能哄他高兴,在位分和赏赐上一向不吝啬。
惢心:“嫔妾多谢皇上厚爱。”
弘历一把将惢心抱进了怀里,看着怀中小鸟依人的女人,弘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弘历:“你是朕亲自调教的人,一个贵人之位倒也当得。”
宫里忽然多了一个畅贵人,其他嫔妃自然高兴不起来。眼下皇上登基还不足半年,现在甚至都未曾正式选秀,宫中就已经多了两位妃嫔了。
宫中只要一有新人,第二天请安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便都会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惢心:“嫔妾翊坤宫畅贵人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惢心今日是用心装扮过的,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裳。头上戴着碧玉做成的首饰,即使略施粉黛整个人也清丽无比。
富察琅嬅:“起来吧,以后就是后宫的姐妹了,大家都要和睦相处。”
惢心是宫女出身,怎么也威胁不到皇后的地位。皇后对惢心态度倒是挺好,瞧着很是和颜悦色。
金玉妍:“畅贵人倒是清丽脱俗,怪不得初封就是贵人。”
金玉妍从潜邸熬出头,也不过是个贵人。眼下一个宫女都能和她平起平坐了,这让金玉妍心里十分嫉恨。
高曦月:“咱们平时不见天颜,连乾清宫什么时候多了畅贵人这号人物,也是一知半解的。”
如懿:“只要皇上喜欢就可以了,何必在意畅贵人是什么来历。”
高曦月:“玫答应你倒不如畅贵人更得人心,人家初封就是贵人,而你就算手都弹废了,也不过是个答应。”
惢心的到来,给还算平静的后宫,带来了轩然大波。
不过她本人并没有参与到其中的唇枪舌战里,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惢心的表现倒是让富察琅嬅放了心,她并不在乎后宫谁能得宠。只要人老实本分,是谁都无所谓。
请安结束后,惢心就径直回了翊坤宫。不愧是敦肃皇贵妃生前住过的地方,即使是一个东配殿瞧着也很是奢华大气。
惢心回来没多久,李玉就带着皇上给的赏赐,来了翊坤宫。
李玉:“奴才给畅贵人请安,贵人万福金安。”
李玉能亲自过来,惢心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看到惢心这副嫔妃的打扮,李玉心里还是有些难言的苦涩。哪怕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仍然会为此难过。
李玉将东西送过来,没待一会儿就走了。皇上跟前离不开人,能来翊坤宫一趟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金玉妍:“皇后娘娘,皇上封一个宫女为贵人,怕是于礼不合。连玫答应都只得一个答应的位分,她却能当上贵人。”
金玉妍心里不服气,转头就到富察琅嬅的跟前,上起了眼药。
富察琅嬅:“玫答应是南府的乐姬,而畅贵人怎么也是御前的宫女。何况只要皇上喜欢,一个贵人之位也不算什么。”
“她们两个都不会是咱们的对手,还是盯着些娴嫔吧。”
弘历和如懿之间的感情,还有当年选秀时的事。一直都是富察琅嬅心里的一道刺,只要如懿还活着,这根刺就会一直扎在富察琅嬅的心里。
高曦月:“她不过是个嫔位,何至于大费周章。”
高曦月解除禁足后,皇上一次都没有来过咸福宫。没有了皇上的恩宠,高曦月看着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富察琅嬅:“她现在是嫔位,不代表她一辈子都会是嫔位。凭着皇上对她的感情,她早晚会册封。咱们还是早做打算吧,切记不可轻敌。”
哪怕这些时日,皇上一次没有去过延禧宫,可这不代表皇上心里没有她。
富察琅嬅能知道皇上的心思,还是多亏了御前的王钦。王钦一向亲近长春宫,这些消息都是王钦说得,自然做不得假。王钦对莲心有意思,为了能彻底拉拢王钦,为长春宫所用。富察琅嬅这几日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莲心许配给王钦。
虽说让莲心嫁给一个太监是有些委屈了她,不过王钦怎么说也是御前的太监。有她这个皇后压着,想必也委屈不了莲心。
高曦月:“她自从入宫以来就一直惹是生非,能得一个嫔位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还想晋封高位,也不看她配不配。”
高曦月怎么可能看着如懿晋封,如懿没晋封都这么高傲。要是晋封了,还不得把她踩进泥里。
金玉妍:“慧贵妃说的对,娴嫔在潜邸时就不安分。老是仗着和王爷青梅竹马的关系越俎代庖,现在没准就是在觊觎后位。娘娘您可得压着她的位分,千万不要给她翻身的机会。”
自从皇上封了一个畅贵人后,金玉妍就一直憋着心思想怀生阿哥,让皇上给她晋位。她都还没有晋位,怎么能允许别人先她一步晋封。
富察琅嬅:“本宫怎么会想开乌拉那拉氏得意,可是皇上对乌拉那拉氏的感情,想必你们也清楚。皇上若执意要册封她,本宫也是拦不住的。”
皇上并不是一个能听取别人意见的人,相反还有些叛逆心思。富察琅嬅怕越是阻止如懿晋封,皇上就越要给她晋封不可。
高曦月:“皇后娘娘不便出手,不如去求求太后。太后和景仁宫积怨已久,未必会想看着娴嫔得意。”
富察琅嬅:“还是算了吧,因为没能搬进慈宁宫的事,太后对皇上一直没有好脸色,皇上对此也颇有怨言。现在因为这么件小事,恐怕还不足以触动太后。”
太后和皇上本就不是亲母子,两人也仅仅是维持着表面的关系。现在太后未必愿意见皇上,皇上也不一定肯听太后的话。
金玉妍:“皇上若是有册封娴嫔的意思,怕是会选择年节大兴赏赐的时候。咱们若是想阻止,现在就要抓紧时间了。”
惢心的出身并不是个秘密,只要有心去打听,都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阿箬:“一个玫答应,一个畅贵人。都是宫女出身,如今都翻身做了主子。而我一个官家小姐,还得做着伺候人的活计。”
阿箬心里特别不服气,她的出身可要比玫答应和畅贵人高贵多了。就连样貌比起她们二人,也是丝毫不差的。没道理她们可以做主子,而自己却只能做个奴婢。
灵芝:“谁让她们有这个福气,能得皇上看重。宫里的女人,只要皇上喜欢,自然可以不在乎出身。”
灵芝是延禧宫的大宫女,不过她在延禧宫的地位,自然比不上阿箬这个陪嫁宫女。阿箬一向嚣张跋扈,灵芝在她手底下可没少吃亏。每日伺候完主子,还得伺候阿箬,灵芝过得也是苦不堪言。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主子向着阿箬,灵芝也就只能继续忍耐。不过正是因为娴嫔的处事不公,才导致灵芝对她并不忠心。
阿箬:“我的出身样貌兴许还可能被皇上看中,可是灵芝你就不同了。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做奴婢的命,以后可不要痴心妄想了。”
海兰搀扶着如懿在院子里赏花,海兰刚刚大病初愈,走两步就出了一身冷汗。而如懿明明身子健壮如牛,却依旧享受着海兰的伺候。
很快日子就到了年下,太后和皇上仿佛摒弃了前嫌,母慈子孝的参加着宫中的宴会。
太后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对于不能住进慈宁宫一事。太后时至今日都没能释怀,如今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太后的体面,才跟皇上虚以委蛇。
宴会结束后,皇上皇后带着后宫的一众妃嫔皇嗣,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弘历:“今日是年节,朕有一份恩典要给娴嫔。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让娴嫔屈居嫔位,到底是委屈了她。”
弘历想要给如懿晋封,年节就是最好的时机。
太后:“皇上说得有理,不过你既然给了娴嫔恩典,不如也给其他妃嫔们一个恩典。年节这么喜气的日子,也让她们高兴高兴。”
太后不介意给富察琅嬅添些堵,只有富察琅嬅失了分寸,她才能趁机把宫权笼络回来。
富察琅嬅和如懿之间的事,太后也有所耳闻。她当然乐意看到弘历的后宫乱成一团,这样才能有她用武的地方。
太后同样很讨厌如懿,不过她深知如懿的个性,就是坐上再高的位置,也成不了气候。整天只知道男女之间的那点情情爱爱,还不如她姑母呢。至少宜修可是算计的先帝差点断子绝孙,要不是害死了她的嫡姐纯元皇后,都未必会被皇上禁足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