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警察!”
两束手电筒的光扫过来,照得骆有根睁不开眼。
人被冲上来的警察死死按住。
两个警察拧着他的胳膊,膝盖顶在他后腰上,把他按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凭啥抓我!”
骆有根脸蹭到地上的灰,还在扭着身子,“苏家给你们多少钱?你们这群帮凶!”
“老实点!”
警察掏出手铐,锁在他手腕上。
“有人举报你蓄意纵火,跟我们回局里说清楚!”
警察把一叠照片甩在桌上,指尖敲着桌面,
“骆有根,说说吧,这是你上周五在城东加油站买汽油的记录,还有这个,仓库后窗下的汽油桶,上面有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骆有根眼皮一耷拉,伸手把照片扒拉到一边。
“买汽油咋了?我五金店要给客户焊东西,用汽油很正常!指纹?说不定是我之前卖桶的时候沾上的,谁知道那桶最后流到哪去了!”
“客户?哪个客户?把名字地址报出来,我们核实。”
骆有根:“客户隐私,我不能说!你们这是故意找茬!我一个开五金店的,本本分分做生意,凭啥怀疑我烧仓库?”
旁边的年轻警察忍不住了。
“王中兴和周大山都招了,说是你给他们钱,让他们把不合格零件混进订单,还说要烧了仓库让苏家破产!你还敢嘴硬?”
“他们招了关我屁事!”
骆有根拍着桌子,声音拔高,“他俩是被你们审怕了,随便拉个人顶罪!我跟苏家无冤无仇,我害他们干啥?我疯了?”
“姓王的跟我有仇,去年他在我店里买工具没给钱,我跟他吵过架,他这是报复我!”
“你还真能编。”
警察冷笑一声,“那你说说,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你在哪?有谁能证明?”
骆有根:“我在家睡觉!我邻居张大姐能证明,她昨晚十点多还来我家借酱油,看见我在看抽烟!”
警察:“好,我们这就去问张大姐。要是她跟你说的不一样,你就等着加重罪名吧。”
骆有根:“问就问!我没说谎,不怕你!”
骆玉龙正扶着墙,在窄巷里跌跌撞撞地跑。
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浸透了外套。
身后的警笛声越来越远,他不敢停,怕警察再追上来。
骆玉龙拐进一个堆满杂物的死胡同,靠在墙角喘了口气。
突然就听见巷口传来脚步声。
“谁?”
骆玉龙瞬间绷紧神经,手摸向腰间藏着的水果刀。
“杨哥?是我,苏明恩!”
巷口的人停住脚步,声音带着犹豫。
骆玉龙眯着眼看过去,才看清是苏明恩。
“你怎么在这?”
骆玉龙的声音有点颤抖。
苏明恩:“我去买点宵夜回家,刚看到你慌慌张张叫你也不听就跟了过来。”
“杨哥,你胳膊咋流血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别问这么多!”
骆玉龙警惕地看了看巷口,“你家离这近吗?带我去你那躲躲。”
苏明恩看了看骆玉龙胳膊上的血,又看他紧张的样子,心里猜到肯定是惹了大事。
“近,拐两个弯就到。杨哥,你跟我来,我那有纱布,先给你包一下。”
骆玉龙跟着苏明恩走。
“你没跟别人说见过我吧?”
“没有!”
“我刚看见你,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杨哥,你到底咋了?是不是犯事了?”
骆玉龙没说话。
苏明恩把骆玉龙扶到家里椅子上。
“杨哥,你坐床上,我去拿纱布。”
苏明恩把夜宵放在桌上,翻箱倒柜找东西。
骆玉龙坐在床边,刚想歇口气,就觉得胳膊上的血越流越多,头也开始发晕。
“找到了!”
苏明恩拿着纱布和酒精跑过来,刚想给骆玉龙包扎,就看见伤口处的衣服破了个洞,边缘还有焦黑的痕迹……
“这……这是枪伤?”
苏明恩猛地顿住,“杨哥,你咋会中枪?你是不是跟警察对上了?”
骆玉龙脸色一沉:“别嚷嚷!再喊我现在就走!”
苏明恩吓得赶紧闭嘴:“杨哥,我不是故意的……可枪伤我弄不了啊,得找医生,不然会感染的!”
骆玉龙咬着牙,想了半天,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苏明恩。
“你去这个地址,找王泽民医生。就说老客户要修东西,他就知道了。记住,别跟任何人说你去干什么,也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苏明恩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地址是城西的一个小区。
“王泽民?”苏明恩皱了皱眉。
他好像记得梦琴姑姑的老公也是这个名。
“别管是谁,赶紧去!”
“路上小心点,别被人跟着!”
苏明恩:“杨哥,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苏明恩骑着自行车,蹬得飞快。
他心里也忍不住琢磨。
杨哥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中枪?
半个多小时后,他终于到了纸条上的小区,找到王泽民家的门。
苏明恩敲了敲门:“王医生,在家吗?有老客户让我来的,说要修东西。”
门很快开了,王泽民穿着家居服,戴着眼镜,上下打量了苏明恩一番:“明……恩?”
“王姑父,真是你,有人找你。”
“他在我住处,中了枪伤,走不了路。”
“您跟我去一趟吧,他说您肯定会帮他的。”
王泽民的眼神闪了闪,“枪伤?他惹的啥麻烦?我可不想被牵连。”
“我不知道……他就说让我找您,是老朋友。”
苏明恩:“王姑父,您就去一趟吧,再不去,他可能就撑不住了!”
王泽明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回屋拿了个黑色的医药箱:“走,带我去。”
回到筒子楼,推开门,就看见骆玉龙靠在床头。
脸色苍白得像纸,胳膊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
王泽民放下医药箱,走到床边,没说话,先解开骆玉龙胳膊上的纱布。
“子弹擦过动脉,幸好没打进去。”
王泽民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和镊子,“会很疼,忍着点。”
苏明恩站在旁边,看着王泽民用镊子清理伤口里的碎肉,吓得不敢看,出了屋。
“你跟苏家到底有啥仇?”
王泽民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骆玉龙耳朵里。
骆玉龙心里一紧:“王医生,您问这干啥?”
“我跟苏家有点交情。”
“你要是想对苏家不利,我现在就走,让你自己在这疼死。”
骆玉龙,“王医生,您只要帮我治伤,别的事您别管。”
王泽民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明天这个点,让他再过来换药。别碰水,别用力,不然伤口会裂开。”
骆玉龙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递给王泽民:“这是定金,剩下的明天给。”
王泽民接过钱,揣进兜里,收拾好医药箱:“我走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你是不小心摔的,跟我没关系。”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骆玉龙一眼,眼神里藏着一丝算计。
王泽民走后,苏明恩才敢转过身:“杨哥,您感觉咋样?还疼吗?”
骆玉龙靠在床头,闭着眼:“好多了。明恩,我有点饿了,你有吃的吗?”
“有吃的,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