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二人就分道扬镳了,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裴彰不知道春桃被带去了哪里,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好容易看到人,裴彰三两句将情况与她说了,然后又让她去问薛府的人要一碗绿豆汤先端给魏熹宁。
魏熹宁说的药,他只能另外派了侍卫去府外采买。
没解清体内的药效,魏熹宁也不便露面,只能继续让她在薛府厢房歇着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裴彰才想起来亭子里的茶水。
他赶过去一瞧,亭子里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他晃回人多的地方,同其他人谈天说地,同时一并观察着之前那个上茶水的侍女还会不会出现。
而另外一边的霍娴也没闲着,一和裴彰分开,就偷偷吩咐了侍女,实施她的大计。
春桃端着绿豆汤急匆匆往那边厢房赶去,却被躲在半路的霍娴侍女给看到了。
霍娴的侍女是从母家将军府带来的,耳濡目染也会一些招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去一记手刀将春桃敲晕。
绿豆汤的瓷碗“砰”一声落在地上。
侍女拖着春桃,往没人会注意的院子角落里面一丢,然后又回去收拾了破碎的瓷碗,扔到了不显眼的草丛里。
做完这一切,霍娴侍女又问薛府的侍女要了茶水,说是去端给自家主子。
她用先前弄来的药下在茶水里,然后往马夫们休息的地方去了。
各家宴会,马夫们都会聚在一起休息,好等着主子回府的时候随时能找到人。
马夫都是男子,那侍女一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能做京中各大世家贵族的车夫,都很会察言观色,至少嘴要严,否则不仅会丢了活计不说,可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大家也都只是多看了两眼,其他也没什么举动。
侍女打量着众人,最终发现还有一个人正盯着她看。
见她视线扫了过去,那人面色倏然一红低下头来。
侍女敲定了人选,上去跟他搭着话。
“这位小哥,我们主子有点事相求,现在宴会还早,大家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能烦请小哥帮帮忙么?”
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搭话,那车夫也是个老实的,愣愣地答了好就跟她走了。
侍女又假装关切,给他倒了茶水来喝。
路上拖延着时间,估算着药效差不多发作才往魏熹宁所在的厢房去引。
“就在前边了,我们主子在里边。”
车夫不疑有他,直接就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问主子是谁,门就被关上了。
他有点疑惑,但想着侍女刚才的话,说她还有事要去忙,让他直接来见主子,他本着对侍女全然信任的心思环视了一圈,外屋没瞧到人,他只能小心翼翼开口,“奴才来了,不知有什么忙是奴才帮得上的?”
不知是不是进了屋的原因,车夫觉得越来越热,但想着贵人还在里面,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抬手稍微扯了扯领口,拿手在脸旁扇了两下,图一丝清凉。
魏熹宁等了许久还不见春桃来,整个人都快神志不清了,猛然听到这道陌生的男声,浑身一震。
这是又落入圈套了?
可是那陷害不是冲着裴彰来的吗?
裴彰都走了,为何还有人要陷害她?
魏熹宁死死抓着被子,拼尽全力维持着正常的声线开口。
“出去!”
她很想发出严厉的呵斥,可一开口却成了软糯糯的声儿,没有其他古怪的声音,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但外屋的车夫听到这声娇软的回应,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
内心有个声音驱使着他,去里屋看看。
就只是看看。
不是叫他来帮忙的吗?他去看看应该也没什么吧?
他鬼使神差一般迈开了步子,往里屋一步一步走去。
魏熹宁听着他的脚步声,像一个大锤,一下一下敲着她的脑仁,额角突突跳着。
“别……别进来……滚!”
这声毫无威慑力的呵斥,反让车夫更加急切地想进来,他的脚步不自觉越来越快,不过几息的功夫就看到了床上的魏熹宁。
她的脸颊染着桃红,好似春日里开得最艳的那一朵花。
凌乱的衣衫和发丝让他血脉偾张。
血液流速变快,让药力在体内窜得更猛了。
车夫痴痴笑了笑,“贵人是要我帮忙吗?”
魏熹宁眼底都充满了血丝,不停往榻内缩去,拼命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出现了铁锈味也没松开。
她需要一点刺激来保持清醒,不能着了那些人的道。
她的眼神在屋内四处搜寻着,试图找个什么东西来自卫,突然扫到桌上的花瓶,魏熹宁用尽全力起身想去拿。
但车夫直接就将她抱住了,女子身上的清香让车夫的神思越来越模糊,脑子里叫嚣着来一场快活的鱼水之欢。
他低头去嗅魏熹宁的脖颈,一副陶醉沉迷的样子。
突然的靠近让魏熹宁尖叫出声,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放开、放……开我……”
但那男子不但没有放开,反而越加兴奋,一双手搂着她的腰肢更收紧了一些。
魏熹宁心下一横,低头在他的臂膀上狠狠咬下一口,直到他吃痛松开。
她似乎被危机催生出了一股力气,跌跌撞撞直接冲花瓶而去,还未转身,那男子又缠了上来。
眼看着清白不保,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魏熹宁抬起花瓶就往他头上砸去。
男子应声倒地。
在屋外守着的侍女等了许久也没见那车夫出来,心想二人这会儿多半已经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她翘了翘嘴角就去跟太子妃汇报情况。
听完了的太子妃也回到席间,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四下找寻燕启的身影,看到他正和其他同僚坐在一块说话,霍娴果断走了过去。
面对燕启时,她换了一副模样,满面的担忧,蹙着一双远山黛。
“打扰各位说话了,我方才瞧见侯夫人似乎很不舒服,侍女也没跟着,承平侯是不是应当去看看?”
在外人面前,夫妻间的基本情谊还是要有的,燕启没有多想,起身与几人告辞。
霍娴仍旧嫌事不够大,“我只是瞧见她的大致方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去哪里了,还是多叫几个侍女找找好了。”
“嗯。”燕启微微颔首,“多谢太子妃告知内人的情况。”
“都是熟人,应当的。”霍娴转头,让侍女又叫了好几个薛府的侍女一块儿。
带着燕启往那个厢房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