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在这里?”魏心月迫不及待问道,但好像完全没有把魏熹宁的话听进去,声量着实不算小。
魏熹宁皱了皱眉,继续坐回原地,“你问我不如出去问他们。”
魏心月冷笑了一声,“不想说就罢了,让我去问他们,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是吗?”
“随你怎么想。”魏熹宁闭上眼,懒得跟她解释。
她是没想到这群匪徒办事居然这么快速,一两个时辰之前才说要将魏心月绑来,这会儿人就已经在她面前了。
看来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匪徒,也远不止她见过的这几个人。
魏心月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让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说是燕启去城郊看望祖母遇险了,让她带着五百两银子来救。
她便就只带着车夫出了城,不成想,才刚出了城外不过两公里,车夫就被杀害,那几个人将她银子抢去,接着就绑来了这鬼地方。
车夫是当着她的面被杀的,那匪徒一刀下去,头和脖子都快分家了,她吓得腿都软了,才会忍不住哭。
见到魏熹宁的那一刻,她心中是有些欢喜的,至少在这儿还有个熟人。
但没想到她态度还是那般冷淡,都这个时候了还摆什么侯夫人的臭架子。
魏心月撇撇嘴,却是挨着她坐了下来。
魏熹宁感受着身边的动静,没有搭理她。
只是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好的睡意,这会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在脑子里又将京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捋了一遍,隐隐觉得是睿王,却又不敢确定。
以她仅仅见识过一次的情况来看,睿王的手段要更狠辣,而这一次太过迂回了。
而且睿王前段阵子才想着策反她为己所用,这次又为何要抓她呢?
魏熹宁内心暗叹一声,实在是捉不到头绪。
岂料没有多久,黑衣人又进来了,抓着魏熹宁就走。
魏心月吓得躲在角落,明明嘴里的布被拿开了,却还是不敢吭声。
“带我去哪里?”魏熹宁忽觉不妙。
“嘿嘿。”那人讽笑两声,“带你看好戏。”
屋外站了好几个黑衣人,抓住她的人又将她扔上马背,站在马边对其他人道。
“绑死屋里那个娘们儿,承平侯那边红灯笼已经挂上了,城内的消息也透露出去了,准备联系承平侯。”
只这一句话就叫魏熹宁心凉了半截。
之前劫匪说燕启入了别庄,但是还没挂灯笼,可现在就挂上了,是为了谁,不言而喻。
那人吩咐完就上了马,举着火把带她跑出了四五里地。
到了地方,魏熹宁一看,这是京郊附近的山林,这种深夜,保不齐会有野兽。
那人将火把往地里一插,推搡着她到了一棵大树旁边,用两指粗的麻绳将她捆到树上就准备离开。
魏熹宁心中慌得不行,大声喊住他,“不是说过不伤我吗?”
岂料那人声音透着揶揄,“放心,你死不了,不过会不会受罪,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他就策马离开,连唯一的光源都带走了。
“等等!你回来!”魏熹宁大喊大叫着,可马蹄声却越行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今晚的月亮并不够亮,半藏在云层之后,魏熹宁完全看不清这附近是什么情况。
四下里寂静得有些可怕,风声呜呜就好似无数冤魂在她的耳边呼喊。
魏熹宁被吹得浑身都开始发着抖,不知道那人离去之前为何笃定她不会死。
既然要引燕启出来,又为何要将她和魏心月分开,难道是为了逼燕启做选择吗?
可是这个选择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魏熹宁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的,作为睿王的贴身下属也很是不明白。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太子也带人出城了,但属下不懂,为何要将魏大小姐也牵扯进来,又将她二人分别关押?”
睿王在灯下自弈,两指夹着黑子落下,随后一颗一颗捡起被围剿的白子。
“那魏心月无关紧要,只是孤想看看更好玩的戏码罢了,不妨猜猜承平侯会先救谁?”
他的嘴角噙着笑,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有如地狱恶鬼。
侍卫略微思忖,“属下愚笨,实在猜不出来。”
“猜着玩罢了,孤也很好奇,燕启到底会救谁。”睿王手上动作停下,瞥向侍卫,“你但说无妨。”
“那属下猜侯夫人吧,就算承平侯再喜欢魏大小姐,到底是未过门的,可侯夫人替他生了小世子,侯爷总不能让小世子失去生母吧?”侍卫说得头头是道。
睿王只是轻笑,抬盏饮过才道,“你分析得不无道理,若是猜对了,这月俸禄再加一番。”
“多谢殿下。”侍卫毫不客气。
睿王却更是不客气,“现在答谢还早,等结果出来再说,继续去盯着吧。”
另一边,燕启的门前飞来一支羽箭,箭头插着一张纸死死盯在门扉之上。
祖母已经被她劝说着去睡了,他叫人挂了灯笼之后一直在等消息。
展开纸张,上面写着,“北方六公里,乃魏大小姐所在之处,南方六公里,乃侯夫人所在之处,侯爷未去的地方若是去了人,恐其有性命之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本可以派人兵分两路,可对方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打算,提前给了警告。
瞿来看着燕启紧拧不展的眉峰,问道:“对面怎么说?夫人在哪儿?”
燕启心烦意乱,直接将信递给瞿来。
瞿来看完一惊,“这……”他想劝说燕启先去救夫人,但想起上次的惩戒,他又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燕启知道时间不等人,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带上银两往北方奔去。
对方没说不救就会杀人灭口,等他救出心月就立刻带人往南方去,希望魏熹宁命大一点。
夜风一阵阵刮过,魏熹宁只觉被绳索绑住的手腕都已经僵了,感受不到冷了。
然而在这安静到只有风声的夜里,她却突然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嘶~”
是蛇!
那声音就在她的脑后,足以说明这蛇是盘踞在这棵树上的。
魏熹宁后背不断冒着冷汗,用力想将手腕从麻绳里抽出来,可无论她使了多大的劲,都是于事无补。
就在她挣扎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扫到蛇已经爬了过来,离她的脖子只有两拳的距离,还在吐着细长的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