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叫人假冒姜炫一事,是你们泗州赵氏的谋划?有多少人知晓,又是如何做到的?”
“……得知姜氏有个宝藏,只有族老以上有限几人知晓,经过密议之后,就定下了由我我二哥赵无畏假扮姜炫之策,因为唯有他身形年纪与姜炫相仿,然后便派他前往姜氏大房,与姜炫同吃同住,在姜炫身边学足了一年,之后趁姜炫外出,将他绑了……”
赵无极在“电刑”的威胁下,不敢有所隐瞒,将他们赵氏的计划一一讲了出来。
绑架姜炫的山匪不是赵氏的人,是赵氏出了大钱,又提供了姜炫的行踪,让山匪绑人,之后赵氏又暗暗通知了姜氏,山匪所在位置,趁混乱将赵无畏与姜炫调换了,当然在此之前,赵无畏已经被易容成了姜炫的样子。
刘长宁听后,暗暗佩服姜氏五房家主姜瀛的推理能力,几乎跟他推测的一模一样。
“真的姜炫人呢?”
“换过之后就杀了。”赵无极语气平淡,说得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刘长宁其实也猜到了,真的姜炫怎么会留活口?只是从他嘴里确认一下,这姜家真是倒霉,大房的两个嫡子全死了。
“本官再问你,你所说的话,可全是真的?”
“我说的话全是真的,不敢欺瞒大人。”
“发誓!”
“我赵无极发誓,所说之言全部为真,如有假话,就叫我千刀万剐而死,死后不得进祖坟!”
“很好。”刘长宁点了点头,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了录音笔,按下了结束录音的按钮。
赵无极却吓了一跳,见他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小圆棍”,以为又是什么邪物,颤抖地一缩身子:“你,你要做什么,我已经全部说了。”
“放心,这不是邪物。”刘长宁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间,证据全拿到手了,这次真是大丰收啊。
回到三堂,他先去见了封翎。
“看县男一脸喜色,想来收获颇丰?”封翎见了他的神色,顿时猜到了几分。
“已经招了。”刘长宁嘿嘿一笑,拿出了录音笔,看得封翎面色微变,“收音器?”
“不错。”上次刘长宁交给过她一个录音笔,所以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证据都在这里面,封帅,你先听一下。”
刘长宁按动开关,很快,他跟赵无极的对话就响了起来。
封翎听得很认真,因为经历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也没有任何惊讶。
很快,录音就播放结束了。
封翎沉吟了一下道:“赵氏真是丧心病狂,姜氏有这样的姻亲也真是倒了血霉。”
“只能说,宝藏太诱人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自古通用,刘长宁也清楚这一点。
“姜氏若得知赵氏所为,怕是两大高门从此要不死不休了。”封翎叹了口气,但并不为此感到同情,高门大阀在她看来都是死有余辜。
“封帅,这个录音器还是交由你帮我保管。”刘长宁把录音笔递过去。
“好。”封翎没有推辞,已经保管过一个了,不在乎保管第二个,“不过,赵无极和唐骥的口供,县男还是要抄一份上交…魏王,一切由他定夺。”
“自然,唐骥的口供此前已经交予魏王了,这次再抄录一份赵无极的口供,连同那五份藏宝图一起送去取响。”刘长宁点了点头。
“哦?五份地图已经全部找齐了?”封翎倒没有意外,幕后的赵无极既然抓到了,他身上的宝图自然也不保。
“封帅请看。”刘长宁拿出了锦囊,锦囊里就是那五份宝图。
封翎却摆了摆手道:“刘县男,我就不看了,这等宝藏,我们身为臣子,不宜多看。”她似乎在提点他。
刘长宁一听就懂了:“好,那就封存起来,马上派人送去取响。”
“刘县男可再找周圻,他有六百里加急直奏魏王。”封翎又说了一句。
“我立即去见他!”事不宜迟,刘长宁就要出门去找周圻。
“刘县男,你的千里耳。”封翎叫住了他,拿出了对讲机,虽然她一脸的不舍,但毕竟刘长宁没送她。
刘长宁看了眼她手里的对讲机,迟疑了一下道:“千里耳就先放在封帅处,有什么事联系也方便。”
“如此也好。”封翎没想到有这意外之喜,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即收了起来。
……
六百里加急很快的,从金水到取响,次日一早就到了。
皇宫。
当今皇帝李炤依旧保持着寅时就起的习惯,尽管今天不是朝参日,不必升殿上朝。
他一早就来了静安殿,这里是他的书房,也是作为日常处理公务之所。
从寅时到卯时,足足看了两个时辰的奏章和上表,等到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外面天已经亮了。
“齐禄,传膳。”李炤起身伸了个懒腰,吩咐一旁伺候的太监去准备饔食。
“是,圣人!”饔食其实早就备下了,身为近侍的齐禄,早就了解陛下的饮食习惯,忙领命下去了。
不久,皇帝的一份饔食就送上来了。
通常以主食、热菜、冷菜和汤品为主,李炤登基之前,皇帝饔食菜品一共有27道,到了他登基之后,已经缩减为12道。
他在做皇子时就比较节俭,所以哪怕当了皇帝,也依旧保持着这一习惯。他更注重的是养生,饔食也以温补类粥品为主,搭配少量咸菜或干果,很少有荤腥或油腻。
等喝了大半碗胡麻粥,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声音较轻,显然来人不敢肆意,怕惊扰了皇帝。
“圣人,有六百里加急。”进来的是一个小太监,他跪倒在地,双手高高捧着一份公文。
“是从何处传来?”李炤一口将碗中的胡麻粥喝完,这才惬意地问道。
贴身近侍齐禄早早地接了过来,看了公文上面的字,回禀道:“圣人,是金水县送来。”
“拿过来。”李炤一听,顿时也顾不上吃饭了,直接朝他伸手。
齐禄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送了上来。